君酒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p>
她强装镇定，甚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p>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旁观者，什么不是此方生灵？”</p>
“脑子被这鬼地方的沙子吹傻了？”</p>
君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动作幅度大得有些夸张，企图掩饰自己的心虚。</p>
玄夜就那么看着她，嘴角微勾。</p>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p>
接下来的路，两人之间变得异常沉默。</p>
之前那种虽然紧张但还算能拌几句嘴的氛围，彻底消失了。</p>
玄夜走在前面，步履沉稳。</p>
君酒跟在后面，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脱身之策。</p>
她能感觉到，玄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比之前多了。</p>
不再是单纯的戒备和观察。</p>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稀有的宝物，评估着它的价值，思考着该如何使用。</p>
这让她浑身不自在。</p>
第五天。</p>
脚下的沙地，已经完全变成了暗褐色，踩上去硬邦邦的，像是踩在干涸的泥土上。</p>
空气中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p>
君酒甚至能看到，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p>
她体内的仙力堵得更厉害了，但从这片大地汲取到的那种陌生能量，却越来越活跃。</p>
它们像一条条冰冷的小蛇，在她经脉里游走。</p>
君酒，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活命，忍了。</p>
第六天。</p>
他们翻过一座巨大的沙丘。</p>
“等等。”</p>
玄夜突然停下了脚步。</p>
君酒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到他背上。</p>
“怎么了？”</p>
她探出头，顺着玄夜的目光望去。</p>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p>
那条黑线，在昏黄的天空下，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伤疤。</p>
随着他们不断靠近，那条黑线越来越宽。</p>
空气中，开始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p>
不是风声，也不是水声。</p>
那是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轰鸣。</p>
像是无数个巨大的磨盘在相互碾压，又像是无数生灵在濒死前的哀嚎。</p>
君酒听得头皮发麻。</p>
第七天。</p>
他们终于走到了那条黑线的边缘。</p>
君酒呆住了。</p>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海。</p>
那是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巨大深渊。</p>
深渊之中，翻涌着的，也不是蓝色的海水。</p>
而是一种……粘稠的，漆黑如墨的液体。</p>
那些液体缓慢地搅动着，彼此吞噬，挤压，发出沉闷的轰鸣。</p>
没有浪花，没有潮汐。</p>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代表着终结的死黑。</p>
“这就是……终焉之海？”</p>
君酒的声音干涩。</p>
“嗯。”</p>
玄夜的表情同样凝重。</p>
“那疯子说，出口就在海的中心。”</p>
君酒顺着他的话，极目远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