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门口。</p>
那棵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大树下。</p>
墨渊还站着。</p>
风吹过，他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p>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玉册。</p>
在。</p>
没少。</p>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刚才那个银发紫衣的身影给晃出去。</p>
没成功。</p>
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还有那口一个“兄弟”的热情称呼，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p>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p>
墨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p>
他活了这么久，听过无数赞美。</p>
什么神姿清越，风仪伟岸，气度不凡。</p>
“地阁方圆”……这还是头一回。</p>
他怎么就那么自然地把自己的玉册给拿过去了？</p>
自己怎么就让他拿过去了？</p>
他还勾自己的肩膀！</p>
墨渊感觉自己的神生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p>
墨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玉册，上面的神仙名录一个不少，禁制也完好无损。</p>
好像……也没什么损失。</p>
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唰”地一下刷了一层，虽然看不见，但感觉怪怪的。</p>
不行，得赶紧把剩下的名录对完。</p>
他刚迈出一步，脑子里又冒出东华那张真诚的脸。</p>
“兄弟，你真是个好人！”</p>
墨渊的脚步顿住了。</p>
他现在开始严重怀疑，“好人”这两个字，到底是不是什么好词。</p>
另一边，小院里。</p>
东华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p>
他走路的姿势还和以前一样，背脊挺直，步伐稳健。</p>
但君酒要是看见了，肯定能发现，他今天的脚后跟，比平时抬得高了那么一丢丢。</p>
透着一股子轻快。</p>
他走到主屋门前，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p>
“笃，笃，笃。”</p>
门开了。</p>
玄夜站在门口，身上那件简单的黑色常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股天地唯我的气势。</p>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东华。</p>
东华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p>
屋里灵气逼人的陈设，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p>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师娘这种“绝不委屈自己一根头发丝”的生存哲学。</p>
甚至，他觉得很有道理。</p>
他自己的那间静舍，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也被他用仙法聚来了方圆百里最精纯的灵气，搞了个小型聚灵阵。</p>
用师娘的话说，这叫“优化资源配置”。</p>
君酒正侧躺在那张铺着鲛人纱软垫的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颗仙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p>
看见东华进来，她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