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听到的“道”，都是一样的。</p>
但每个人理解的“道”，却截然不同。</p>
就在这时，君酒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p>
一股极细微，却霸道无比的力量，从玄夜身上散发出来。</p>
那不是仙气，也不是魔气。</p>
是属于修罗族的，毁灭与混乱的力量。</p>
明明是个神胎，却依旧能使用出修罗族的力量。</p>
这股力量像一根无形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入了父神演化的那片“创世”景象之中。</p>
“滋啦——”</p>
一声极其轻微，只有君酒能听到的声音。</p>
玄夜探出的那缕力量，被创世的法则瞬间碾碎。</p>
玄夜的身体微微一震，脸色白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p>
君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p>
她在用神念传音。</p>
“你疯了？这是在挑衅父神！”</p>
玄夜没有看她，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片演化的天地。</p>
他的声音在君酒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玩味。</p>
“我只是想看看，这世界的墙，到底有多厚。”</p>
君酒：“……”</p>
“道，亦有终。”</p>
突然，父神的声音变了。</p>
不再是那种温和悠远的语调，而是变得空洞、死寂。</p>
眼前的景象也瞬间翻转。</p>
刚刚还是万物新生，星辰璀璨。</p>
现在，却是一片死寂的虚无。</p>
太阳熄灭，星辰崩碎。</p>
世界在坍塌，万物在凋零。</p>
从“生”的极致，瞬间跳到了“死”的尽头。</p>
一股冰冷到骨子里的法则之力，笼罩了整个传道坪。</p>
那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关于“终结”与“归墟”的规则。</p>
“噗通！”</p>
这次倒下的，不止一个两个。</p>
大片的神仙妖魔，都承受不住这种从“创生”到“毁灭”的巨大反差，道心失守，直接昏死过去。</p>
就连墨渊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p>
折颜也收起了他那副慵懒的姿态，眉头紧锁。</p>
少绾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同等级力量的审慎。</p>
毁灭，是魔族的权柄。</p>
但父神口中的“终”，比她所知的任何毁灭，都更加根本，更加彻底。</p>
整个传道坪上，一片愁云惨淡。</p>
除了三个人。</p>
东华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p>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宝藏，喃喃自语。</p>
“原来如此……能量守恒的尽头，是归于虚无……这不就是……最终的破产清算吗！”</p>
“师娘！我悟了！宇宙的本质是经济学！”</p>
君酒现在没空理他。</p>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玄夜身上。</p>
当那股“终结”的法则降临时，所有人都感到了不适与排斥。</p>
只有玄夜。</p>
他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很舒服。</p>
君酒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