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空气凝重,何秋果与黄德忠并肩站着,看着里面沉默得像一个石头的男人。</p>
不提那个难度最高的傅隆生,就连那六个被分开审讯了整整一天的年轻人,面对技术部门辛苦剥离出的监控影像、行动路径分析,甚至是永利皇宫内清晰的正面抓拍,所有人的反应出奇地一致——沉默。</p>
不辩解,不承认,甚至连一个嘲讽的眼神都欠奉,就好像警方抛出来的所有证据都无关紧要。</p>
“他们的律师已经到了,正在办理手续。”一名下属推门进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上面……决定放人。”</p>
“放人?!”何秋果猛地转头,“逮捕令呢?我们证据链已经……”</p>
“逮捕令下不来。”黄德忠打断她,脸上是深深的疲惫和一种看透一切的无力感,他揉了揉眉心,“从昨天申请到现在,流程卡在每一个可能的环节。证据?我们看到的证据,在更高层面的规则里,不过是一堆可以随时被放进碎纸机里的废纸。”</p>
他指向审讯室里那个沉默的身影:“你看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吗?没有。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清楚,这场博弈,从他们踏出永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以为的收网,不过是他们计划里早已预料到的一步棋。”</p>
何秋果如坠冰窟。她想起傅隆生那张深不可测的脸,想起那几人的笑。他们背后的力量,居然远超她的想象。</p>
而在此之前,“温蒂”,或者说此刻完全主导着这具身体的Niki正站在窗边,用一部无法追踪的加密手机通话。</p>
“您似乎误会了什么。”她对着话筒那头,“我们交付完整的密码本,换取的可不是这一次性的免责券。您单方面撕毁契约,这很业余,也很危险。”</p>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声音:“你们太嚣张了!现在是我在给你们收拾烂摊子!”</p>
“烂摊子?”Niki轻轻重复,“需要我提醒您,除了我们之间的来往记录,还有哪些夹带着关于您或者您背后派系不那么光彩的记录副本吗?”</p>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呼吸声粗重了几分。</p>
Niki趁势追击:“我们不是您手底下的小兵,是持刀的合伙人。小兵可以丢弃,而持刀的人,随时可以转身。十分钟,倒计时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