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孤儿院，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新孩子的到来，在这里寻常得像墙角又多了一株杂草。</p>
小小的胡枫坐在秋千上，看着院子里那个被院长带来的新身影。</p>
瘦弱，胆小，畏畏缩缩，低着头，就好像这样就能把一身青紫的自己藏进那身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里。</p>
他只看了一眼，就兴致缺地移开目光。无非是又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只不过看起来比他们更惨一点而已。</p>
直到深夜，压抑的的呜咽，断断续续地从隔壁房间传来。</p>
“吵死了。”胡枫烦躁地坐起身，对上对面铺位同样清醒的熙蒙。两人默契地起身，踩着冰冷的月光，推开隔壁那扇门。</p>
哭声戛然而止。</p>
角落里，那个白天来的孩子蜷成一团，惊恐地看着他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p>
胡枫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身离开。帮不了，没必要。在这里，每个人都自顾不暇。</p>
几天过去，他们依旧不知道她的名字。只从其他孩子的嘲弄里，听到“小疯子”、“小骗子”这样的称呼。他们很少伸手，只在那些欺凌实在过分，那孩子身上的青紫痕迹刺眼到无法忽略时，才会出面喝止。</p>
她总是沉默，挨打时咬着牙不吭声，被推到泥地里就自己爬起来，那双大眼睛里空茫茫的。</p>
胡枫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要么被领养走，要么就像他们一样自己强横的长大。</p>
直到那天，几个大孩子又围住了她，抢她手里那块干硬的面包。</p>
推搡间，她踉跄着摔倒。胡枫正要像往常一样上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