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自己疏忽了。</p>
他成为一名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已经太久，早已忘记人类脆弱到只要稍不留意就可能生病。</p>
他成为一名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已经太久，早已忘记人类脆弱到只要稍不留意就可能生病。</p>
肖战当即指派城堡里几名身前为宫廷厨师的鬼魂去置办恢复体能的饮食，又命令鬼魂A和幽灵B趁着夜色，去人类的药店弄些药品来。</p>
第二天清晨，少年渐渐清醒。微弱的光从被窗户缝隙里，轻漾在脸颊上。他感到有什么人正用冰凉凉的东西抵着他火热的脸颊和手心，平息着因为高热带来的烦躁。</p>
王一博张开双眼。</p>
视线里，模糊地出现那件熟悉的黑色皮衣，少年打了个激灵，几乎要坐起身来。</p>
“看来，你的病是好了？”肖战托着腮侧躺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p>
王一博发了三秒的愣，随即额头被血族用手掌覆上。</p>
“好像退了一些。”</p>
王一博的动作一僵，抬起头对上肖战的目光，满眼都是愕然。</p>
“战哥哥……”</p>
“嗯？”</p>
“你为什么……”</p>
肖战望着他，突然笑将起来。</p>
“我照顾自己的点心不让他变味，不是很正常吗？”</p>
戏谑的眸光王一博心头一紧，沉默片刻后，才哑着嗓子：“你昨夜……一直在这里吗？”</p>
肖战点头。</p>
王一博匪夷所思地望着他。</p>
血族直视着少年的目光，片刻，才从身后的桌子上捧起一杯水，将装着药粉的纸包打开。</p>
他搂着少年的肩膀喂了药，又捏住他的下巴，给他擦了擦嘴。</p>
王一博全程像被胶水凝固住了一般，任由哥哥动作。</p>
等肖战都做完，并给对方披上一件外套，少年才像恢复了神智般，唤了声“哥”。</p>
肖战自自然然地回答了声“我在。”</p>
人类男孩仍在消化着眼前的画面。</p>
“这又是……什么？”他摸了摸贴在前额的退热贴，歪了歪头。</p>
肖战诧异：“不会吧，你没见过退热贴吗？”</p>
男孩摇头，血族又拿出耳温枪，在王一博额头上点了一下。</p>
“呜。”少年瑟缩了下脖子。</p>
“你看起来像个两百年前的幽灵，啵啵。”肖战道，“现在可是21世纪。”</p>
王一博撇撇嘴，他小时候只见过温度计，9岁那年爸妈相继去世后，他就被送进了孤儿院。他们院不富裕，因此外面世界的很多东西，他都没见过。</p>
肖战静静地望着沉思的啵啵，读取着他内向的心理，突然倏然一笑。</p>
“狗崽崽。”</p>
“……你叫我……什么？”</p>
“狗崽崽啊。”</p>
王一博脸唰得一白。“哥哥，你又在取笑我。”</p>
而肖战却突然将王一博拉进怀里，下巴轻抵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p>
“你就是一个小朋友……”</p>
“……”</p>
“以前没人叫你王甜甜吗？”</p>
“什么？”少年怔愣，生病让他昏昏欲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p>
“我就是觉得你特别特别好。”肖战将脸埋进王一博的肩窝，用鼻子嗅了嗅对方发丝散发出的气味，“很久没有谁像你这么好了。”</p>
血族仰起头，一瞬间的神色里，有王一博读不懂的寂寞。</p>
屋外开始下起雨来。两人各怀心事，久久没有说话。</p>
王一博见肖战不动，他垂下头，用余光打量起衣冠楚楚的血族。</p>
难道是因为自己生病了，所以今天的战哥哥，看起来染上了一丝俗世的烟火气息。</p>
他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冷若冰霜，王一博甚至在他透亮的红瞳里，察觉到一丝人类脆弱时才有的濡湿。</p>
鬼使神差的，少年竟将手放在血族的背上，轻柔地拍了两下。</p>
肖战错愕地仰起头凝视着对方，两人是如此贴近，近到肖战的耳朵贴着王一博的心脏，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有力的震颤。</p>
“砰砰——砰砰！”</p>
血族低得可怕的体温忽然有种缓慢爬升的错觉，那颗早已被岁月冰封的心脏，也感到暖烘烘的。</p>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放开谁，在这个人类男孩发着低烧的奇妙清晨，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随着雨丝，让他们都有种漂浮于云端的幻觉。</p>
过了许久，久到连时间都忆不起自己是如何流逝。血族才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站直了身体，抚上王一博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p>
“啵啵，看来你已经没事了，那我们是不是……”</p>
王一博愕然地凝视着血族，须臾，他才反应过来。</p>
今天又到了取血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