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院风声</p>
沈宁的手刚触到小院的木门把，身后便传来一声极轻的木质摩擦声——是贺峻霖快步上前，指尖堪堪擦过她的衣袖，又在半空中顿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泡影。</p>
<span>贺峻霖</span>就这么走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酒气，却比刚才质问时低沉了许多，尾音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p>
庭院里的老槐树被夜风吹得簌簌响，细碎的槐花落下来，落在他的发梢，也落在沈宁垂着的手背上，带着夜露的微凉。</p>
沈宁没有回头，指尖攥得发白，木门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p>
<i>沈宁</i>不然呢？</p>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p>
<i>沈宁</i>贺儿，我们早就不是能在练习室里挤一张沙发、分吃一包辣条的年纪了</p>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刘耀文原本瘫在椅子上，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疲惫的脸上瞬间染上怒意</p>
<span>刘耀文</span>什么意思？长大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当年你一声不吭地走，现在连个像样的解释都不肯给</p>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沈宁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丁程鑫眼底的隐忍，马嘉祺眉间的忧虑，宋亚轩脸上的失落，张真源眼中的惋惜，严浩翔嘴角的紧绷，还有贺峻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p>
五年时光，像一层薄薄的雾，隔在他们之间。曾经一起在凌晨五点的练习室里挥洒汗水，一起在深夜的宿舍里分享零食，一起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名额而相互鼓励，一起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抹眼泪……那些记忆鲜活得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远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p>
<i>沈宁</i>“我给过解释。”</p>
沈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i>沈宁</i>当年我走之前，给你们每个人都写了信，只是你们没收到而已</p>
<span>丁程鑫</span>“信？”</p>
丁程鑫眉头紧锁，向前走了一步</p>
<span>丁程鑫</span>我们从来没见过什么信，你走的那天，练习室里你的东西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空荡的座位。李飞说你是自愿解约，说你不想再当艺人了，我们找了你好久，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p>
沈宁的心猛地一沉。她记得很清楚，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在宿舍的台灯下写了整整一夜，给丁程鑫的信里写了谢谢他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自己，给马嘉祺的信里写了佩服他的坚持和温柔，给宋亚轩的信里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海螺，给张真源的信里写了喜欢听他唱歌，给严浩翔的信里写了期待他的音乐，给贺峻霖的信里写了舍不得和他一起拌嘴的日子，给刘耀文的信里写了要他好好长大，成为最厉害的rapper。</p>
她把信小心翼翼地放在每个人的储物柜里，以为他们总会看到。可现在看来，那些信，根本就没能送到他们手上。</p>
<i>沈宁</i>李飞……（沈宁咬着下唇，指尖微微颤抖）</p>
<i>沈宁</i>是他扣下了信</p>
这个名字一出，小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都清楚李飞的行事风格，在利益面前，人情往往显得格外廉价。当年时代少年团成团在即，任何可能影响团队稳定的因素，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掐灭。</p>
贺峻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受伤</p>
<span>贺峻霖</span>所以，你离开真的是因为李飞说的那句‘没必要再留着？你就那么相信他的话，就那么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p>
<i>沈宁</i>不是相信他，是没得选</p>
沈宁的眼眶红了，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p>
<i>沈宁</i>你们成团那天，李飞找我谈过。他说，团队不需要多余的人，我的存在会影响你们的发展，会被粉丝质疑，会给公司带来麻烦。他还说，如果我不走，他会想办法让我‘消失’在这个圈子里，甚至……会影响到你们</p>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回忆那段让她窒息的日子</p>
<i>沈宁</i>那时候我才十七岁，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背景，没有能力和公司抗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我以为只要我走了，你们就能顺顺利利地出道，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p>
马嘉祺的声音温柔却有力量，目光紧紧地锁住沈宁</p>
<span>马嘉祺</span>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梦想里，本来就有你？当年我们一起约定，要一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要一起唱遍全国，要一起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声音。你怎么能擅自把自己从我们的梦想里删掉？</p>
沈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碎成一片晶莹。</p>
<i>沈宁</i>我以为我是在成全你们。（她哽咽着）</p>
<i>沈宁</i>我看到你们训练那么辛苦，看到你们为了成团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我以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p>
<span>刘耀文</span>最好的选择？</p>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p>
<span>刘耀文</span>沈宁，你太自私了！你以为你是在为我们好，可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贺儿整整三个月都没有真正笑过，丁哥每天都要去你的空座位上坐一会儿，我们每次练舞到凌晨，都会习惯性地喊你的名字，想让你过来休息一下，可回应我们的，只有空荡荡的练习室！</p>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宁的心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离开，给他们带来了这么深的伤害。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却没想到，原来所谓的“成全”，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p>
张真源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然后转向沈宁，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责备</p>
<span>张真源</span>宁宁，我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困难，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扛着，然后偷偷离开。你知道吗，你走后的那几年，我们每次去歌乐山，都会来这个小院看看，总觉得你可能还会回来。</p>
沈宁的目光落在小院的角落里，那里有一棵她离开时亲手栽下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得枝繁叶茂。记得当年她还跟贺峻霖打赌，说这棵树会长得比他还高，贺峻霖不服气，每天都要去给树苗浇水，还偷偷在树干上刻下自己的身高标记。</p>
如今，树真的长高了，可他们之间，却隔了整整五年的时光。</p>
严浩翔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p>
<span>严浩翔</span>所以，你这些年，一直都在上学？</p>
沈宁点了点头，擦干脸上的眼泪，声音带着一丝鼻音</p>
<i>沈宁</i>嗯，我考上了重庆的一所大学，学的是编导专业。我想，既然不能再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那不如就换一种方式，留在这个行业里。</p>
<span>宋亚轩</span>“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们？</p>
宋亚轩小声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我们都有微博，都有公开的联系方式，你只要想找我们，总能找到的。</p>
<i>沈宁</i>我不敢。</p>
沈宁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p>
<i>沈宁</i>我怕你们还在怪我，怕你们已经忘了我，更怕我的出现，会影响你们现在的生活。你们现在这么好，有那么多喜欢你们的粉丝，有那么多耀眼的舞台，我不想因为我这个‘过去式’，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p>
丁程鑫叹了口气，走到沈宁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p>
<span>丁程鑫</span>宁宁，你总是想太多。在我们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麻烦’，也从来都不是‘过去式’。你是我们的妹妹，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家人。不管过多少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这一点都不会改变。</p>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沈宁的全身。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大学里努力学习，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所有困难，一个人在深夜里想起曾经的日子，偷偷掉眼泪。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去，可在听到这些话的那一刻，她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p>
贺峻霖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纸巾，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p>
<span>贺峻霖</span>哭什么，又不是不让你走了</p>
沈宁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一丝狼狈，也带着一丝释然</p>
<i>沈宁</i>贺儿，你还是这么嘴硬。</p>
<span>贺峻霖</span>彼此彼此</p>
贺峻霖挑了挑眉，眼底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一些</p>
<span>贺峻霖</span>既然回来了，就别再偷偷摸摸的了。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们，或者……我们去看你也行。</p>
<i>沈宁</i>（沈宁的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