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刚爬过山脊,林子里还汪着湿漉漉的露水,风卷着薄雾,凉丝丝的。</p>
靠着山脚的傣楼顶上,天庆睁开眼,摊开掌心,看着那簇小火苗似的、微弱得可怜的灵力,长长叹了口气。</p>
指节敲打木栏的脆响从下面传来。</p>
天庆往下瞅,嘴角就弯了起来:“哟,彻夜不归的美人儿,舍得回来了?”</p>
楼下那人闻声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一声不吭,转身就钻进了木屋。</p>
天庆早习惯了,利落地翻身下楼,晃悠悠跟进去。可等瞧清桌上摆的东西,她脸皮就抽了抽。</p>
“阿坤,郎君,美人儿……”她在桌边重重坐下,“三个月,九十天,顿顿白粥,连根咸菜都没有。你不腻?”</p>
对面的人连眼皮都没抬,自顾自慢吞吞地喝着,碗沿遮了半张脸。</p>
天庆一把抢过他的筷子。</p>
他动作顿住,终于看向她。</p>
天庆深吸一口气,筷子尖敲着桌面“笃笃”响:“我——要——吃——肉!”</p>
“没有。”声音低沉,没什么波澜。</p>
天庆盯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觉得没劲。戏唱得再热闹,看客不给反应,也白搭。</p>
“你就不能……多蹦两个字?”她有气无力地趴到桌上。</p>
“筷子。”他的手伸到她面前。</p>
天庆气乐了:“让你多说,还真就只‘两个’字。”她把筷子拍回他手里,自己也舀了一勺粥,漫不经心似的问:“最近俩月,总不见人影,去哪儿了?”</p>
“地下。”</p>
“地下?”天庆一愣,琢磨片刻,猛地侧头,“盗墓?”</p>
“下斗。”</p>
天庆勺子停在半空,目光在手里的白粥和他脸上来回扫了几遍,舔了舔嘴唇,有点犹豫:“你……该不会是用倒斗的钱,养着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