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道君见状，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如今的庚娘和大白湖龙女的下场？”说完，不等秋练开口，他继续道：“龙女被天道所贬，如今不知所踪。而那庚娘则是灰飞烟灭。扰乱天道秩序，即便龙族是神物，也难逃其罪。你难道希望未来有朝一日，这位蓝公子也灰飞烟灭收场吗？”</p>
说到这里，紫阳道君放缓了声音，劝道：“如今这般，好歹还能入轮回。若真灰飞烟灭，那可就什么都不剩下了。”</p>
秋练闻言，心头一怔。</p>
秋菊看着秋练有些落寞的背影，将心比心，想起若是真君如此，她又会怎么做，想到这里，秋菊叹了一口气，心有不忍的看向紫阳道君道：“道君，有没有别的办法了？”</p>
紫阳道君摇摇头。</p>
秋练抿了抿红唇，敛眸，突然出声道：“道君刚刚只说了庚娘的结局，那同为逆天复生，跳出三界的王十九又是如何？”</p>
紫阳道君抿唇不语。</p>
秋练轻笑出声，“还是不同哪！”</p>
紫阳道君叹息了一声，解释道：“这一切源自于庚娘的复活报仇，所以最后自然是庚娘承担了一切罪责。至于那王十九，既然庚娘结束了这一切，让一切回到原点，他自然也回到了原点。”</p>
“是么？”秋练抬眸看向紫阳道君，眉眼含笑，轻笑道，“这一切难道不是源自于王十九的哥哥么？怎么又变成庚娘之过了？可见世间之人，多会将一切罪责归于女子，妲己、褒姒，还有如今不复存在的庚娘。要我说既然都错了，就该一起惩罚才是。”</p>
紫阳道君皱紧眉头。</p>
“罢了，我如今自己都管不过来了，又凭的什么去为旁人抱不公呢！”秋练低眉道，“多谢道君好意相劝。”</p>
紫阳道君沉默，又见秋菊紧紧站在秋练身侧，再想起自家那个徒儿，心里觉得颇为不痛快。</p>
“罢了，老道言尽于此，隔日便会带着明德回去。”</p>
“秋菊也一起离开吧！”秋练应道。</p>
“姐……”秋菊有些犹豫，秋练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如今是回不去了，阿娘那里拜托你了。还有真君……他毕竟是为了曦臣和我们才受的伤，于情于理，秋菊你都该照顾他。”</p>
秋菊闻言，终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p>
……</p>
皓月当空，大白湖底一片寂静。湖底深处往下数十丈之深的洞穴里，秋练下半身显出龙尾，紧紧盘在巨大的冰床前。</p>
这里是她意外发现的地方，从洞穴中的痕迹来看，应当是当初大白湖龙女为保庚娘尸身不腐，人龙合一时开凿出来的，如今原主人不在，倒是方便了她。</p>
秋练目光重新落在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蓝曦臣脸上，鲜血沿着她的手腕滴落，以冰床为中心，地上早已用龙血画好了巨大的阵法，四周充斥着血的腥味，秋练却庞若未闻，嘴角笑得越发开心。</p>
快了！</p>
秋练最后轻抚着蓝曦臣的眉眼，突然洞穴内剧烈颤动了一下，地面红光泛起，秋练的尾巴紧紧盘住蓝曦臣的腰身。阵法渐渐升起，越变越小，最后化作两道红色光团，分别冲进秋练和蓝曦臣的眉心。</p>
“咳！”秋练闷哼一声，咽下口中的血腥，手下的动作更快了，双目紧闭，神识从她的身上飞出，涌入蓝曦臣的体内。</p>
冰床之上，银光闪烁不定，蓝曦臣的双腿合二为一，化作一条巨大的龙尾，又是好一阵的功夫，一团银色光团重新飞出，回到床边神色僵硬如傀儡的秋练身上。</p>
“噗！”一口血吐出，秋练紧紧捂着胸口，又伸手叹了叹蓝曦臣的鼻息，最后放心一笑。</p>
“终于成功了。”她虚弱笑道，只是很快倒在了床边，一手死死捂着胸膛，皓齿咬的红唇泛白，疼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细密的汗从额头不断泌出。</p>
“曦臣，我……我好疼……”秋练紧紧攥着床上蓝曦臣的手，断断续续道，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p>
湖底深处再次陷入平静，幽暗的洞穴中，空间突然一阵扭曲，随后一道亮光将床上和床边的两人紧紧裹住。</p>
一道乍现，连同两人彻底消失了在湖底洞穴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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