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她的目光早已落在了润玉的身上。</p>
“大哥觉得如今在那位的统治下，这六界九州如何？”素锦突然又唤起了亲近的称呼。</p>
“自然还算和泰。”润玉淡淡道。</p>
素锦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p>
只听她道：“是吗？这六界九州真的算和泰吗？因为那两位，我花界自我和觅儿出生那年愤而脱离天界，天界不生一草一木，三千众生更因为我母亲去世，花界下令百花敛蕊十年不开，饿孚万里千年。”</p>
“这其中固然有我花界那些胆大妄为的芳主姨母们之过在，可她们为了我母亲所为，所以这因算在我母亲身上，又沿袭到我身上，我认了，谁让我承了她的位置。”</p>
“可抛开我花界，人界暂且不提，因为他们从来视人命如草芥，上行下效，天界就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人界死活的。”</p>
“天魔自来不对付，当初的天界的继承人可不是我们那位父亲，可大哥可知，我们的大伯父为什么会败于魔族之手，至今不见踪迹，不闻生死吗？”</p>
润玉心惊，他不敢往下猜测，尽管他已经猜到了。</p>
素锦轻笑，“是那位勾结了魔族。”</p>
润玉大震。</p>
“他很有野心，一开始只是天界至尊的位子，所以就能和魔界勾结。后来坐上了位置，发现天界很多人背后树立着各种各样的势力，让他无法完全掌控天界。所以他只用了一个龙鱼族的小公主便分化了天界水族中两派最强的水系；一个花神打击了水神，又膈应了风族；一个夜神和火神，牢牢抓住了鸟族，让他们光顾着排除你这个夜神。”</p>
素锦抬头望天，眼角说不出的讽刺。</p>
她这个父亲啊，和上一辈子的天君又有什么区别。</p>
他真的爱她的母亲吗？或许有吧，可惜那和他的权势相比，太微不足道了。</p>
花界的那些芳主们为什么会这么胆大妄为，真的仅仅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才纵着吗？</p>
素锦嗤笑，“龙鱼族何其无辜，全族以谋逆罪名覆灭。外人多道天后荼姚嫉妒成性，却不知这背后竟是天帝太微的推波助澜。火神旭凤传言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可他带兵攻打灭去的又有多少个和人鱼族一样无辜，只因为扎了那位的眼而覆灭的呢！”</p>
素锦抬起头，“大哥，这六界真的和泰吗？”</p>
润玉脸色铁青。</p>
因为岚雾的缘故，他早早的和亲生母亲相认。</p>
可他的母亲时而清醒，时而发疯。</p>
他们都在瞒着他什么，润玉知道。</p>
可他也知道，他们是爱他，所以才瞒着他一些事。</p>
原来背后竟是这样的吗？</p>
他捏紧了拳头。</p>
这时，素锦继续道：“我所求不多，在乎的人和事也不多。可为了这么点点人和事，我也想努力护着，为他们求一方净土。可花界太弱了，光靠那位的愧疚是靠不住的，而我迟早又是……”</p>
素锦说着不禁潸然落下，她止住了话。</p>
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脸，看着指尖的湿润，素锦有些失神。</p>
“花界有一个地方叫水境，那里是觅儿长大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待过的地方。那里人人安于平和清净，没有阴谋，没有矛盾，没有杀伐，人心思定。上不谋上神上仙，下不鄙精灵妖怪。平等，公正，赏罚分明。”</p>
提及水境，素锦眉目间温和平静了下来，目光湛湛如泉。</p>
“那里美好的不像真实。”润玉感叹。</p>
素锦浅笑：“是啊，可是这一切就像是空中楼阁，稍有不慎，便会楼毁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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