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涣？”张海漪呢喃着，却冷不防随着她的声音，腰间一紧，“嘶！”</p>
她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蓝曦臣，太紧了……”一抬头，便见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p>
话戛然而止，两人默默对视着。</p>
凉凉的山风穿过寒室的窗户，张海漪还沉浸于那双眸子中，心一下一下跳着。</p>
直到蓝曦臣低下头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还有一指的距离。</p>
张海漪察觉到了他的隐忍、克制、痛苦、绝望……</p>
她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脸，“蓝曦臣，你……”</p>
话还没有说完，蓝曦臣却突然退开头，急速打断了她的话：“阿漪，陪我一起去不净世参加清谈会吧！”</p>
“嗳？”张海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蓝曦臣笑着将她放回了她的座位上。</p>
“阿漪先用饭吧。”他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新菜。</p>
张海漪原本以为经过这一顿晚饭，她和蓝曦臣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p>
但事实上，晚饭结束，蓝曦臣将饭盒送回去，再回到寒室后，依旧只是先来主卧室哄着她入睡后，独自一人回到了寒室的侧卧。</p>
这几天她对蓝曦臣的看法一变再变，思考了许多关于她和蓝曦臣之间真实的关系。</p>
可如今她却看不明白了。</p>
蓝曦臣的爱，毫无保留和隐藏，但是他的有时候的作为又让她觉得他并不渴望她。</p>
这个谜团一直困惑着张海漪，直到她随蓝曦臣去不净世参加清谈会，遇见不净世的下人婆子给年轻丫鬟点砂时，一时的突发奇想，让她摸到了事情的一点点边缘真相。</p>
当然，最初张海漪也只是觉得一群人在酒宴上互相吹捧，实在过于无趣和虚伪，便借着散热意出了宴会厅。</p>
……</p>
堂廊下，几个婆子正抓着几个年轻丫鬟用筷子在她们身上点着什么东西。</p>
“你们这是什么？”</p>
“回仙子的话，是守宫砂。”老婆子瞧了眼张海漪的服饰，连忙起身答道。</p>
张海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迷惑的神情让其中一个年轻丫鬟忍不住抿唇一笑，红着脸解释道：“守宫以器养之，食以朱砂，体尽赤，称满七斤，捣治万下。取浆点之，非经房事不褪。”</p>
不管前面那一串字句张海漪有没有听懂，到了“房事”二字，她彻底悟了。</p>
没想到修仙世界还有这样一套封建做法。</p>
她不自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眼前几个年轻丫鬟和婆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上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羡慕和无奈。</p>
“这位仙子，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修仙的。”她苦涩一笑，低下头来，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哪怕我们是四大仙门世家的下人，我们也没有资格，仆人就是仆人，永远不会被那些仙人看在眼里。”</p>
张海漪微微一怔，而后恍然想起来不净世之前蓝曦臣给她讲的关于仙门百家的常识，以世家为干，血缘为纽带。</p>
虽然世家取代人间帝王管辖各地盘，但人依旧分三六九等。</p>
物有几等物，人有几等人。</p>
张海漪看着眼前的婆子和丫鬟，再看看自己，心中一叹。</p>
看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总是会有阶级的划分啊。</p>
只不过……她瞧了瞧丫鬟们的脸，有些疑惑，“我听说这种东西不是点在手臂上吗？你们怎么有的点在眉心，有的点在眼角，有的点的耳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