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摇摇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况且年代久远……”</p>
“但说无妨。”看出尔晴的犹豫，傅恒牵过她的手，引她在身旁坐下。</p>
“我所知，乾隆帝一生有两位皇后。第一任皇后，生育两子两女。长子……据说是陪乾隆帝狩猎时感染风寒而亡。其余几个孩子的结局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最终活下来的，似乎只有一位固伦和敬公主。”</p>
傅恒闻言，握紧了拳头，“那后来的皇后是谁？”</p>
“你是疑心皇后的悲剧与后来的继后有关？”尔晴很快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你想岔了。据我所知，皇后崩逝后，真正得势的并非继后，而是皇后宫中一位姓魏的宫女，后来的魏佳氏，嘉庆皇帝的生母，也是乾隆后宫晋升最快的妃子。”</p>
说到此处，尔晴忽然睁大了眼睛：“等等！你姐姐宫里姓魏的宫女，似乎只有你那位‘白月光’？莫非她就是后世所说的大名鼎鼎、将乾隆继后压得只剩下皇后名分的令妃娘娘，后来的令皇贵妃？”</p>
尔晴惊呆了。</p>
若真如此，某种程度上，她岂非与那位未来的令妃娘娘成了情敌？再往深了想，在未来令妃眼中，自己便是抢了她心上人的“妖艳贱货”——何况上次进宫，她还当面怼过她。</p>
“你是说……下一任天子，是璎珞的孩子？”傅恒打断她的思绪，脸上写满震惊。</p>
“若你姐姐宫中再无第二位姓魏的宫女，那么……是的。”尔晴点头，“此刻你心情如何？”</p>
傅恒幽幽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p>
尔晴笑了笑：“听到你姐姐的遭遇，你自然难过。可听到心上人前程似锦，是否又为她感到一丝安心？”</p>
傅恒默默转过头去，无声地拒绝回应。</p>
尔晴伸出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将他的脸转过来，却惊见傅恒早已双眼通红，眼角隐有泪光。</p>
尔晴一怔，讪讪地缩回手，犹豫片刻，开口安慰：“其实也不必太过伤怀。历史之所以无法改变，是因为它已成定局。但如今你既已知晓未来，若能竭力改变那些尚未发生的，或许历史便会是另一番景象呢？”</p>
傅恒依旧沉默。</p>
“你别像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呀！”尔晴索性蹲下身，仰头与他低垂的目光对视，“不如……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愿意帮你了呢！我告诉你啊，也就是看你都哭了，怪可怜的，我才动了这心思。机会难得，趁我还没反悔，赶紧开口。”</p>
“你能让我姐姐的孩子……再活过来么？”傅恒垂眸看她。</p>
“那不能，我又不是阎王。换个简单点的？”尔晴干脆地摇头。</p>
“那你能帮我什么？余下能做的，富察一族自会尽力。”傅恒轻飘飘地瞥了尔晴一眼，随即移开视线。</p>
“多谢。”过了许久，傅恒的声音才再次传来。</p>
尔晴先是一愣，继而眉眼弯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和柔软，轻声道：“不客气！谁让我看你可怜，而本姑娘……人美心善呢！”</p>
傅恒闻言，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算作回应。</p>
休沐在家的第五日，朝堂上乾隆帝也已罢朝五日，最终结果尘埃落定。</p>
一切果如尔晴所言，皇后所出的永琏皇子被追谥为端慧皇太子，那份早被深藏的密旨也公之于众。</p>
“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聪明贵重，气宇不凡……朕御极后，恪守成式，亲书密旨，召诸大臣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榜后，是虽未册立，已命为皇太子矣。今既薨逝，一切典礼用皇太子仪注行。”</p>
听着传旨太监那尖细的诵读声，傅恒脸上无动于衷。</p>
死后追封……又有何意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