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萍。”</p>
“爸爸？”</p>
餐桌上安静的只剩下餐具和碗盘相碰的声音，随着陆振华和陆念萍的对话，一下子停了下来，众人看向明显有话要说的陆振华。</p>
“我听如萍说你们今天下午打算去药房买药，然后去看望依萍。”陆振华说话间看向陆如萍，后者回了他一个微笑。</p>
陆振华笑着点点头，收回视线，看向陆念萍的目光格外的慈祥，“你和如萍都是好孩子。”</p>
他又看向桌上另一个女儿，正巧见她一脸不服气的瞪向陆念萍，心中顿时不悦，口气也重了几分，“梦萍，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多和你如萍姐姐和念萍姐姐学学。你如萍姐姐就不说了，你念萍姐姐和你同岁，就比你大上一个月，同样的十六岁，她能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上海圣约翰女子学校，你却还在……”</p>
“好了，老爷子。”王雪琴打断了陆振华的碎碎念，一脸的不高兴，但她向来会做表面功夫，所以很快她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顺毛道：“老爷子，吃饭了，就别说这些事了。您说的这些，梦萍心里也是有数的。上个月成绩下来，她比以前还进步了不少呢。何况再怎么样，梦萍也比您另一个女儿好吧，那位可是……”</p>
“妈妈！”如萍和陆尔豪同时出声，打断了王雪琴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自家父亲，见他只是板着脸，虽然不高兴，却没有动怒，忙松了一口气。</p>
如萍又朝陆念萍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一下子明白，笑了笑，又添了几口饭，这才放下碗，开口说道：“爸爸，我吃饱了。”</p>
如萍也连忙放下碗，“爸爸，我也饱了。”</p>
陆振华哪里看不出两人间的眉眼官司，只装作不知，随手掏出两百块，放到了桌上，“如萍，念萍，既然吃饱了，这是两百块。”</p>
王雪琴一见他的动作，顿时将不高兴摆在了脸上，“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作为枕边人，她自然明白陆振华这么做的原因，可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不高兴。</p>
“老爷子，您不会还想着让如萍她们把这笔钱给那边送过去吧！您可别忘了那天依萍是怎么说的。她都不把你当爸爸了，您还巴巴地贴上去做什么？”王雪琴没好气的说道，正要伸手将拿钱收起来，一双筷子直接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手背上。</p>
“妈妈！”陆尔杰连忙跑了过来，一脸心疼的握住王雪琴的手吹了吹，又一脸愤怒的看向陆振华道，“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妈妈？再打妈妈，我就告诉……”陆尔杰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雪琴死死捂住嘴。</p>
陆振华见状，眉头紧紧皱起，“你捂着尔杰的嘴做什么？”</p>
王雪琴眼底一丝心虚一闪而过，随即讨好似的笑道：“我这不是怕他说错话，惹老爷子您不高兴嘛。”她瞥了瞥桌上那两百块钱，“算了，总归这是老爷子您的女儿，您的钱，我呀，不管了，您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p>
陆念萍看着这一幕，低下头，嘴角弯了弯。</p>
……</p>
法租界的街头，陆念萍和陆如萍并肩走着。不同于念萍的放松，如萍还沉浸在刚刚差点起来的暴风雨中。如今出来，才总算松了一口气。</p>
“好险，刚刚爸爸又差点和妈妈吵起来了。”</p>
“又？”陆念萍歪头看向身旁的陆如萍，见她眉头紧锁，一脸苦恼的样子，笑问道，“爸爸不是最喜欢雪姨吗？怎么会经常和雪姨吵架？”</p>
陆如萍心下一顿，看向陆念萍。</p>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注视，陆念萍转过头来。</p>
陆如萍连忙摇摇头，“没什么。”也许是她想错了。</p>
“对了，念萍，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说话，这些年，你和其他那些……过得好吗？”</p>
陆念萍脚下一顿，停了下来，定定的看了如萍好久，等到如萍在她的注视下，有些害怕的不知觉的后退了一步后，才重新恢复了笑容，“好啊，我们过得很好。”</p>
“是吗？”陆如萍有些怀疑道。</p>
“当然。”陆念萍快速回道，“否则我怎么会有机会来上海读书，还遇见你们呢！对了，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p>
听到陆念萍将话题重新拉回，陆如萍瞬间有浑身泛起忧愁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