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能令众生复生，仅因深爱白子画，遂成全其守护天下之志？”</p>
“还有呢？”</p>
木瑶不解看向笙箫默。</p>
见木瑶不解，他自答，“更因她生性纯良。王沅心可有此心？她岂会如花千骨般，甘愿牺牲己身，泽被苍生？”</p>
念及末世同乡的冷硬心肠，木瑶默然。</p>
笙箫默轻叹：“纵我不向师兄揭破妖神之事，王沅心亦必除之。掌门师兄……亦必寻回真正的花千骨。”</p>
“师父欲……隐瞒部分真相？”木瑶惊愕。</p>
“庆幸你师父非我两位师兄罢。”笙箫默苦笑，“若结局终归圆满，天命或可容变通……谁让我是你师父！”</p>
犯错者，岂止白子画？</p>
“那王沅心……”</p>
“莫小觑仙家手段。”笙箫默眸光转冷，“一人难敌其邪法，众仙未必。她既死过一回，你们异世之人能杀，我等为何不能？”</p>
木瑶心头发寒：“师父！您的毒……”</p>
“不过一死，横竖终会复活。”他语带洒脱。</p>
“师父！”木瑶厉声喝止，复又柔声道，“若算计有误，王沅心死而花千骨不归……您当如何？”</p>
“你不是说逝者终将回归？”</p>
“可若主线崩塌，世界湮灭呢？！”她满面焦灼。</p>
笙箫默却浑不在意，展颜一笑：“那便好，有瑶瑶相伴，黄泉路亦不寂寞。”</p>
“师父！”她气恼。</p>
“能奈其何？”他神色忽肃，“瑶瑶，记住：无论发生何事，绝不可染指洪荒之力！纵我危在旦夕，亦不可为！”</p>
“哪怕……世界可变，而师父无力回天？”</p>
笙箫默颔首。</p>
见她失魂落魄，终是不忍，展臂将她拥入怀中，以身为屏，挡住凛冽夜风。</p>
“师父……”木瑶睫羽轻颤，您可知，此般温存徒惹痴念？ </p>
她阖目埋首，深吸其息，欲退却被锢。</p>
“傻丫头。”笙箫默下颌轻蹭她发顶，“为救我，你今日尽露底牌。若我执意背弃，你当如何？值得么？”</p>
木瑶莞尔：“无谓值否，唯心所向。于长留，您是庇护众生的儒尊；于木瑶，您便是此间天地。徒儿惟愿倾力守护。师父既知一切，执意前行，我自当遵从。只求师父……务必珍重。您若不在，徒儿亦不知会作何抉择……”</p>
“瑶瑶，”笙箫默低语，“莫为我……成六界罪人。”</p>
“师父欲护长留，徒儿心小，只护师父一人。您护长留，我护您，足矣。”</p>
怀中人无声叹息，臂弯收紧。</p>
沉默良久，木瑶终是颤声问出心结：“师父……会厌弃对您存了龌龊心思的徒儿么？”</p>
笙箫默苦笑。</p>
正当木瑶心坠深渊，他低沉嗓音自头顶传来：“瑶瑶，为师亦有一坏消息相告。”</p>
“……什么？”她颓然。</p>
“为师对你……早已情愫不纯。”话音落，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印上她额间，“虽觉此情是错，却甘愿错付此生。笙箫默……愿错一辈子。”</p>
热泪决堤，她终得所求。</p>
“师父……我们会有未来么？”</p>
“会。”纵身死道消，亦当魂佑吾徒，一世长安。</p>
“待此劫了……师父娶我可好？”木瑶自他怀中抬首。</p>
笙箫默一怔。</p>
“师父不愿？”她凝望他。</p>
他抬手轻揉她发顶，木瑶粲然一笑。心意，她已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