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笑，不等蓝曦臣回答，径直说道：“因为我的不老不死是建立在有人愿意和我交易，将他们尘世的寿命卖给我上，我才能一直活着。”</p>
蓝曦臣保持着抬手的姿势，愣愣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并不知还有这样的细节。”</p>
他想起了孟瑶，“所以你想要……”他张了张口，话没有说完。</p>
在他以往所受的教育中，叶蓁的这种活法违背自然规律，可谓是歪门邪道。</p>
就好比他们好不容易杀死温若寒，结果他居然还可以活过来让他们再杀一次，叫他们情何以堪。</p>
但这件神奇的事归根结底发生在叶蓁的身上，一来想起她因何而死，心中难免有些心疼，二来叶蓁所贩卖梦境收取寿数为报之事，你情我愿，也称不上强取豪夺。</p>
所以只好另当别论，他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那鲛珠果然是无上的神物，蓁蓁，当时的你可疼？”</p>
叶蓁笑着轻摇螓首，“君师父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的回答是……不痛。可是如今我想回答的是……很痛！”</p>
她停顿了一下，不知望着何处，声音极低。</p>
“这种痛并非身体肌理上的痛，我已经死了，这不是起死回生，所以醒来的我，不仅身体将再不能成长，也没有呼吸、嗅觉和味觉，不需要靠吃东西活下去，更没有任何疼痛感。”</p>
“所以这种痛是精神上的痛，我漂浮在不属于我的人间，过去的人不记得我，将来的人终将与我擦肩而过，一闪而逝。所以君师父给我起了君拂这个名字，意思便是我这一生，轻若尘埃，一拂即逝。”</p>
万事皆有因果，君师父费尽心思让她复生醒来，也并非是为了什么情分，而是想让她去刺杀另一个人。</p>
这诸般种种，致使她即便复生，得到了常人尤其是君王们梦寐以求的“长生”，也无法潇洒渡日，这便是她的因果。</p>
“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只要拿到最后一块阴铁，就可以让我做回那个有血有肉的叶蓁。我想以叶蓁的身份嫁给曦臣哥哥，和曦臣哥哥一起生儿育女，而不是以君拂冷冰冰的活死人身份嫁予曦臣哥哥。”</p>
门外玉兰俏生生立在树梢，枝头花开正艳，而停留在蓝曦臣记忆里的是鼻间的馨香和唇上的一抹娇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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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收拢，蓝曦臣神思回到眼前。</p>
“忘机，不管她如何，你总是知道的，为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生不留尘。”</p>
话音刚落下，蓝曦臣心头突然一悸，心钻心地疼，让他下意识捂住胸口，冥冥中似有所感地朝着西南方向低喃了一句，“蓁蓁……”随后踉跄了一步，昏迷跌落进蓝忘机快速伸出的怀里。</p>
“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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