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和雷无桀跟上无心的时候，是在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上，山上有一座破旧的寺庙。</p>
他们到的时候，穗禾已经点燃篝火，一人坐在篝火前，一人迎风而立，站在庙顶，眺望着远处的于阗国。</p>
“为何又跟着无心跑了？”萧瑟一屁股坐到穗禾身旁，有些压酸说道。</p>
穗禾随意拿着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篝火上似乎在煮着什么。</p>
“若是你也有一颗舍利子，我也可以放弃随无心一道。”</p>
“可你再跟着他，他也不可能给你的。这颗舍利子对他意义重大。”</p>
就像炫了一路马的萧瑟一样，雷无桀几乎也听穗禾念了一路的舍利子，也许是夜色正好，让雷无桀顺其自然的问出了那句：“穗禾姐姐，舍利子对你们神仙来说也很珍贵吗？你们不是应该挥一挥手，就有数不尽的法宝么？”</p>
穗禾诧异地瞧了他一眼，显然没有想过雷无桀会直接明白的问出这个问题。</p>
虽然她和无心都心知肚明，萧瑟也有所猜测，但身份这层窗户纸都默契地谁也没有明面上去捅破。</p>
无心从庙顶飞身了下来，坐到萧瑟和穗禾的对面，“其实这于阗国十分贫穷，可老和尚却很想回到这里。”</p>
无心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插了进来，让其他三人同时疑惑看向他。</p>
“老和尚就出生在这于阗国，他六岁时就精通佛理，和当时的大梵音寺主持虚妄法师论法时提出困惑：我所在的国家如此贫穷，人们脸上殊无笑意，所谓求道，为何却如此痛苦？人难道是为了经受苦难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吗？”</p>
“那虚妄法师是为何回答他的？”</p>
“虚妄法师说，花开有绚烂，花凋亦常在，人生百世，沧海桑田，何能一世不忧，万事皆喜。人生无常，有痛苦，才能快乐，二者是共生的。”</p>
“听不懂。”雷无桀坦然，又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懂了吗？”</p>
萧瑟和穗禾都没有搭话，无心笑了笑，“老和尚也没听懂，所以他六岁时就离开了于阗，四处求道，直到四十岁后就一直在寒山寺布道施法。但他心中的惑一直未解，若杀一人能救千万人，可这人偏偏又是无辜的，你杀不杀？”</p>
“这……”雷无桀一时犹豫不定。</p>
萧瑟想了想，拧着眸，“要我就杀。”</p>
无心笑了笑，看向穗禾，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厉害，那一瞬，她眼底的煞气浓雾得快要溢出来。</p>
“杀！”简短的一个字，杀伐冷酷之气一览无余，她甚至没有半点犹豫。</p>
穗禾说完，抬眸看向无心，“你突然说起这话做什么？”</p>
“我小时候有一次睡梦中，感觉有一人站在我面前，恍惚中睁开眼睛，发现是老和尚提着刀站在那里。他想杀我，却下不了手，最后还是走了。后来他开了罗刹堂，想要我由魔入佛，然而心中却不知这是对是错，以致最终一念之差入了魔道。”无心叹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