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我们得罪了；二爷，我们也得罪了。九门之中，如今也就与五爷府上走得近些。这下可好，我们算是跟其他几门……”齐铁嘴啧啧两声，未尽之意不言而喻。</p>
“那倒省心。除非蓁蓁或均瑶出手，否则佛爷和二爷那边已是死局。可均瑶她们本就受此界规则压制，再要耗费精力去救外人，你舍得蓁蓁，我却舍不得均瑶。”解九爷语气淡然。</p>
“胡说什么呢！”二仙女闻言，脸颊微红，嗔怒地瞪了解九爷一眼。</p>
齐铁嘴也连忙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自然也舍不得蓁蓁受累。”说着，他悄悄往齐蓁身边挪了挪，小指轻轻勾住了齐蓁的小指。</p>
齐蓁脸颊飞红，飞快地瞄了一眼自家二姐，见她并未留意自己，便抿唇低头，反手轻轻握住了齐铁嘴的手。两人目光缱绻，情意脉脉。</p>
齐铁嘴正咧嘴笑着，余光却瞥见解九爷正笑吟吟地望着二仙女，而二仙女则恼羞成怒地红着脸回瞪他。</p>
等等……这气氛不对！</p>
齐铁嘴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你们……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毫不知情？”</p>
“你想多了！”</p>
“你觉得呢？”</p>
二仙女和解九爷几乎同时开口。</p>
话音落下，二仙女又狠狠剜了解九爷一眼。</p>
齐蓁见状，抿嘴轻笑：“二姐如今倒显得活泼多了。唉，我那曾经最是稳重的姐姐啊，你变了。”</p>
“老三！”二仙女羞恼。</p>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齐蓁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手在唇前打了个叉，只是脸上那与齐铁嘴如出一辙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p>
“咳咳！”解九爷眼见二仙女快要炸毛，心知再逗下去恐难收场，毕竟温水煮青蛙，来日方长。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其实我早有所虑。”</p>
“什么？”齐铁嘴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p>
解九爷叹息一声，将手中把玩的棋子丢回棋盒。</p>
“我们与佛爷不同。我们只求护住自己的家族安稳。佛爷胸有大志，他心中装着的，首位是国。我从不怀疑佛爷的能力，也深信终有一日，中华大地定能驱除外辱，重现海晏河清。”</p>
齐铁嘴闻言，沉默下来，许久才低声道：“是啊……”</p>
解九爷微微一笑：“八爷，你可曾想过，待这片土地赶走了外来的强盗，接下来会面临什么？”</p>
不等齐铁嘴回答，他自问自答：“接下来，便是要清除我们这些盘踞一方的旧势力了。到那时，你猜佛爷会先向谁开刀？这长沙城，还有比抱团结盟的九门更大的靶子么？”</p>
二仙女接口道，目光锐利：“所以你说你和佛爷不是一路人，根子便在于此。你早知终有一日，你们会不得已站到对立面。”</p>
解九爷颔首：“不错。佛爷要护的是国，届时要铲除的势力中，必有我解家一份。而我，要护的仅仅是一个‘家’字罢了。因此，我敬佩佛爷，也会尽力相助，却绝不会彻底站到他身后。”</p>
“人，当真复杂。没了神祇，明明已站在万物之巅，却仍要自相残杀。”齐蓁忽然轻声叹息，“和和气气地活着，不好么？”</p>
齐铁嘴握紧齐蓁的手以示安抚，随即看向解九爷：“那你如今作何打算？”</p>
解九爷：“国难当头，我虽与佛爷道不同，却也愿尽一份心力。此番佛爷定会出手助二爷，只因他需要二爷。而二爷的心结在丫头，在麒麟竭。我听闻北平新月饭店近期将拍卖麒麟竭，佛爷届时必耗巨资。我会帮他，但也仅止于此了。眼见日寇气焰日炽，我打算此事了结，便将家族分批迁往香港。当然，我会留下一半家财，算是我尽的一份绵薄之力。”</p>
齐铁嘴陷入沉默。</p>
“香港？那是何处？离此多远？”二仙女问。</p>
“怎么？均瑶可是不舍我？不若你也同蓁蓁一般，嫁与我，随我同去可好？”解九爷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眼底却是一片郑重。</p>
二仙女察觉到他眼中的认真，心头微动，但看向身旁的齐蓁，还是摇了摇头：“多谢抬爱。只是在此世间，我唯有老三一个妹妹，不愿离她太远。”</p>
“二姐……”齐蓁眼眶微红，望向二仙女。</p>
解九爷见状，目光转向齐铁嘴：“老八，你可愿同我一道？”</p>
“这……”齐铁嘴面露挣扎。</p>
他看着齐蓁与二仙女姐妹情深，看着一同长大的兄弟眼中对自家二姨姐（二仙女）的情意，再思及解九爷方才对时局的剖析，最终咬了咬牙，点头应道：“好。”</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