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朴智旻的表情。</p>
朴智旻的脚步顿了顿，脸上惯常面对田柾国的温和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有些晦暗和受伤。</p>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田柾国的头发，语气低沉又带着点无奈：</p>
<span>朴智旻</span>“柾国啊，你还小，有些事情……很复杂。陈钰她……” </p>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词句，最后只含糊地说，</p>
<span>朴智旻</span>“她可能…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吧。有时候，沉默比刀子更伤人。”</p>
<span>田柾国</span>“沉默？伤人？” </p>
田柾国更加困惑了。</p>
这时，金泰亨从另一边挤过来，一把搂住田柾国的脖子，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愤愤不平，声音也提高了些：</p>
<span>金泰亨</span>“哎呀，柾国你问这个干嘛！智旻就是太善良了，我跟你说，有些人，表面看着冷冰冰，心更冷。”</p>
金泰亨的语气充满了替朋友不值的愤怒，</p>
<span>金泰亨</span>“她可是和别人一起“欺负”过智旻呢。”</p>
田柾国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朴智旻，朴智旻微微垂着眼，没有反驳金泰亨的话，只是紧抿着嘴唇，那表情在田柾国看来，充满了委屈和默认的痛苦。</p>
从那以后，田柾国看向陈钰眼神彻底变了。</p>
曾经纯粹的崇拜和亲近，被一层复杂的情绪所覆盖：困惑、失望、一点点残留的畏惧，以及一种被信任的哥哥们“点醒”后产生的、对“背叛者”的疏离感。</p>
他不再敢直视陈钰的眼睛。当在走廊或练习室不可避免的相遇时，他会立刻低下头，他害怕看到陈钰眼中可能存在的冷漠，更害怕自己心底那点残存的、为陈钰辩解的微弱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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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因为年纪小又内向的缘故，见到人总是不爱说话，甚至就连直视对方也做不到，这种情况在见到前辈们的时候则更为严重。</p>
这天，他第一次上厕所没叫上任何哥哥，却在安全通道处撞上了四五个人凑在一起抽烟，其中几个他很面熟，曾经是陈钰哥哥的室友，其中一个人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p>
他们正愁没处找乐子呢，这乐子不就来了？</p>
田柾国胆子小得像兔子，长相也是，白白嫩嫩一张脸、带着点没退下去的婴儿肥，笑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两颗牙齿，纯白无害的样子最能激起一个人的施暴欲。</p>
前辈们叫他，身为后辈的他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他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头死死低着，逐渐走到他们面前，像一滴水融入墨中，很快也被污染了。</p>
“过来啊，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不知道给前辈们点烟吗？”</p>
有个人等的不耐烦了，一脚踹在旁边的门上，巨大的声响吓得田柾国不自觉一抖，眼圈发红，他喏喏地抬起头，小心翼翼接过那只递到他面前的打火机，摁了几下才点着火。</p>
挨个给几位前辈点好烟，他在原地等了一会，想离开，这时一个人凑过来，伸手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p>
“点完烟就没事了？有钱吗？不知道孝敬哥哥们吗？”</p>
那人根本没收着劲，田柾国被他打得脸火辣辣的疼，但他没能力反抗，只好掏掏衣兜，把仅剩的一点钱递过去，那人接过钱还不满意，又伸手拍拍他的头，嘲讽道，</p>
“就这么一点？哥哥们吃辣炒年糕都不够。”</p>
这话一出，引起其他几个人的讥笑，田柾国瘦弱的身躯被他们围着，接憧而来的推搡和谩骂让他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坚强的人，此时早已憋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面上。</p>
陈钰本来就因为发烧而难受，下课后，她自己一个人跑到安全通道坐着，闭着眼靠在墙上想休息一下，奈何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刺耳的笑声撕扯着她的耳膜。</p>
她不爽地皱皱眉，起身顺着声音找过去，当撞到一群人聚在一起抽烟的时候，她的眉头皱得更紧，难闻的烟味混着汗味攻击她的鼻腔，她的胃里一阵翻涌。</p>
哑着嗓子开口，</p>
<i>陈钰</i>“你们不能去厕所抽吗？”</p>
大家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四五双视线齐刷刷向她看来。</p>
“哦，小钰，是你啊，快过来，我们正在找乐子呢。”</p>
陈钰左手死死按住胃部，好痛，痛得她眼前都模糊了，她耳朵也传来一阵耳鸣声，一道模糊的身影朝她走来，伸手勾着她的脖子带着她往前走。</p>
她想拒绝，奈何难受得厉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阵阵发白，只能艰难地喘息着，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拉起来，然后，朝着另一个人挥去。</p>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直到痛感传到她手心，清脆的一声随着她手心的痛一起响起。</p>
她被这声音短暂的唤回神智，眼前也逐渐能看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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