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紧了唇，几乎没有犹豫，脚步一拐，再次踏上了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那碗粥，还在厨房温着。至少，他得确认郑号锡没上去打扰她休息。</p>
他刚走到阁楼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闵玧其的心猛地一提，几乎是立刻推开了门。</p>
只见陈钰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半靠在床头，手里端着一个碗——正是郑号锡之前端上来的那碗白粥。而郑号锡就坐在之前闵玧其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手里拿着勺子，似乎在劝说陈钰多吃一点。</p>
<span>郑号锡</span>“再吃点吧？你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p>
郑号锡的声音带着关切，比之前面对闵玧其时自然了许多。</p>
陈钰看起来还很虚弱，脸色苍白，端着碗的手也有些无力，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听到开门声，和郑号锡一起看了过来。</p>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是闵玧其时，陈钰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p>
而郑号锡的表情则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他端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闵玧其，那里面有被打扰的不快，也有一种“你看，我最终还是上来了”的、不易察觉的挑衅。</p>
阁楼里，粥的香气和药味混合在一起。</p>
闵玧其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目光扫过陈钰手中的粥碗，又落在郑号锡脸上，最后定格在陈钰依旧苍白的脸上。</p>
空气仿佛凝固了。</p>
刚刚那股烦躁和某种更尖锐的情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再次剧烈地翻涌起来，带着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但那眼神，让郑号锡握着勺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p>
陈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她放下碗，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p>
<i>陈钰</i>“玧其、哥……谢谢你照顾我。”</p>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p>
闵玧其的视线终于从郑号锡脸上移开，落回到陈钰身上。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其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动作利落地关上了阁楼的门。</p>
“咔哒”一声轻响，冰冷的房门隔绝了里面的粥香和暖意，也隔绝了那道让他心烦意乱的视线。</p>
闵玧其站在门外，背对着门板，走廊里冰冷的空气包裹着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的失落。</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