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捏着胳膊的拇指不断摩挲着衬衫布料，眉头紧蹙，好久没接上话，高途继续吃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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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途吃完，陈舟又很自然地帮他端盘子去洗，看似随意地问：“为什么想辞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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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吃撑了，坐在那不动，仰头想了几秒，尾音带有几分疲惫：“想换个环境吧。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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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找。”陈舟在池子边背对着高途，声音尽量平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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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莫名有种宜室宜家的感觉，开玩笑似的说：“你不会把我弄部队去吧？我体能不行的，以前游泳都晕池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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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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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像是回忆起从前，开始唠嗑起以前的事：“那时候我还一颗心想帮沈文琅赢比赛，结果晕池子里了，也不记得是谁把我带去医务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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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静静听着，也不吭声，洗完盘子就放好，站一边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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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想到什么，手肘抵在桌面，手心托腮，轻轻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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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你吧？沈文琅那时候我刚接了他的棒，我的下一棒是你，结果我没到你那就沉下去了，刚沉下去就被捞起来了。”高途语调轻快，心情明显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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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也不忍扫兴，在旁边很轻地“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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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以前，他都不带承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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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眼神顿了下，余光里看着还是靠在书架旁的男人，他冷峻的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低着眉眼，眼神平静而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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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忽然想起来，少年时他总是有点害怕和陈舟对视，那眼神好像有重量，是当时的他无法承受的重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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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直视过去，又发现或许不是，而是陈舟从来就没想把重量压在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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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自己压抑，慢慢变得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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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手边就是一张他和沈文琅的合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