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指了指柜台，里面是高途在站着，说：“我老大可以请客，但换老板了。”</p>
高途从头到尾就紧张得不行，在柜台里看似在算账，实则一直关心着那边气氛紧绷到极致的一桌。</p>
沈文琅立刻想起刚刚陈舟说的话。</p>
他不情不愿地到柜台，先是扫码结账，想到现在尘埃落定，自己已经是完全没可能，经历这段时间被警察折腾的事，他也身心疲惫。</p>
沈文琅面上没什么表情，沉静地问：“多少钱？”</p>
高途这会也不紧张了，直面这个男人，面带疏离端庄的微笑，平静地说：“69，这是账单。”</p>
沈文琅随意瞟了眼，眼角抽了下：“厉斯的也算进去？”</p>
厉斯在旁边一口白烟呼出吹在他耳廓，笑着说：“谢谢款待。”</p>
那根刚点燃的烟，被陈舟抽走，按灭扔了。</p>
“老大~”厉斯扭头扑过去。</p>
“滚。”</p>
沈文琅挥了下手，散掉烟气，不想理他，还是付了钱，把手机放兜里后，看着高途安静几秒，“高途……”</p>
“沈总……还有事吗？”高途问。</p>
沈文琅看着他渐渐就眼神变得落寞，沉声说：</p>
“对不起。”</p>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错。</p>
好像高途离职是他错，Omega发热让他失去理智是他错，莫名其妙被打一顿是他错，公司的损失也是他错。</p>
花咏答应得太笃定，以至于现在他即便茫然不知，却也带了几分真诚。</p>
高途不明所以，看了看陈舟，陈舟还在面无表情地端盘子，厉斯在旁边吵吵闹闹。</p>
“老大~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不能这么对我啊~”</p>
“要抽出去抽，店里禁烟。”</p>
“外面冷~”</p>
高途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沈文琅，坦然一笑：“沈总不必道歉，其实该道歉的是我。”</p>
“啊？你们耍我呢？”沈文琅不悦道。</p>
高途下意识地一颤，后退了半步，又低了低头，笑容渐渐收敛，变得认真诚恳：</p>
“那个杂物室里的Omega，是我，我不是Beta，而是Omega。”</p>
沈文琅顿时静止在那，只觉得无尽的荒谬在他脑海里盘旋。</p>
高途把自己手背伸出，手背上一朵鼠尾草图腾在闪着紫色的光，被一道褐色的乌木枝缠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