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要撑下去么？还是——让我继续猜？”</p>
龚庆微微俯身，嗓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蛇信子般的凉意。灯光映在他瞳孔里，两点幽暗的火苗跳跃不定。</p>
“这几年，可是我替您端茶送水、擦身翻身。您打瞌睡却拼命掐大腿的样子，真让人心疼。”他咧嘴，露出细密的白牙，“于是我想到——您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您怕一闭眼，就把那个名字喊出来。”</p>
田晋中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轮椅扶手，指节泛青。</p>
“张——怀——义。”龚庆一字一顿，像钝刀割肉，“您当年下山，根本就没失踪，而是见了他！并且，他给了您一个连龙虎山都要瞒的天大秘密，对吧？”</p>
“放屁！”田老嘶声怒喝，花白胡子簌簌发抖，“没见到就是没见到！要杀要剐随便，想污我师门——没门！”</p>
龚庆叹息，仿佛对顽劣孩童失去耐心：“二太师爷，我没打算‘问’您——”他侧头，眸色倏然阴沉，“吕良！”</p>
吕良早等着这句，双掌一合，幽蓝炁焰轰然暴涨，凝成一双半透明巨手，指节粗如儿臂，掌心纹路清晰，带着黏腻的阴冷气息，直扑田晋中太阳穴。</p>
“把那段记忆给我‘复印’一份。”龚庆轻声补充，“然后——把老爷子、我，还有这段记忆，一起删掉。干净。”</p>
幽蓝巨手五指张开，指尖如钩，眼看就要扣进老人头皮——</p>
“三。”</p>
窗外，云卿的倒数声低不可闻，冰棱在她指间旋转，寒星闪烁。</p>
“二。”</p>
风星瞳掌心里，贴地盘旋，蓄势待发。</p>
“一。”</p>
“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