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继续钻入，吞噬他的炁，更吞噬他的神智。王并的瞳孔开始扩散，鼻涕、口水、鲜血混作一团，顺着下巴滴滴答答。</p>
男人却在这时停了手。他贴近王并耳边，嗓音低沉得像埋进土里：</p>
“死太容易了……你得活着，活在每晚的噩梦里，活成王家最耻辱的招牌。”</p>
话音落，他并指如刀，在王并额头划下一个血淋淋的“债”字。黑雾顺着伤口渗入，凝成一枚细小黑色冰晶，深深嵌进颅骨——</p>
怨种，生根。</p>
做完这一切，男人退后一步。王并像烂泥般瘫软在地，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却再没一句完整的狠话。</p>
走廊尽头，会所保镖才跌跌撞撞冲来——晚了。黑雾散去，只剩满地尸体和墙上用血写成的巨大“下一个就到你”字，红得刺目。</p>
男人收起军刺，掏出一张手帕，缓缓擦去指尖血迹。耳机里，云卿的声音平静响起：</p>
“收工，后门，三分钟内离开。”</p>
“收到。”</p>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仍在抽搐的王并，转身踏入黑暗。背影被应急灯拉得老长，像一柄行走的死神镰刀。</p>
……</p>
五分钟后，警车与救护车蜂拥而至，封锁线拉起，闪光灯此起彼伏。医护人员抬走王并时，没人敢正视那张脸——</p>
额头血字狰狞，瞳孔里映着的，仍是黑雾中无数冤魂嘶嚎的幻象。即便注射镇静剂，他身体仍不断痉挛，嘴里只会重复一个字：</p>
“债……债……”</p>
会所外，停车场。</p>
云卿倚在越野车旁，指尖轻弹，银戒碎裂成屑。她抬眼望向远处闪烁的警灯，眸底无悲无喜，只低低说了一句：</p>
“马上轮到王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