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李莲花无意识地呢喃，声音细如蚊蚋。</p>
"没事的，没事的，我去烧水，马上就不冷了。"</p>
灶膛里的火很快旺起来，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p>
阿绥将热水灌进铁皮水壶，又用旧布层层包裹，做成一个简易的暖炉。</p>
当她回到床前时，李莲花的呼吸很微弱。</p>
"李莲花！看着我！别睡！"阿绥拍打他的脸颊。</p>
她将热水壶塞进他怀里，又扯过所有能找到的衣物盖在他身上。</p>
她不停用热毛巾擦拭着李莲花的脸，口中念叨："别死...你可别死..."</p>
李莲花在混沌中听到这个声音，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阿绥慌忙的神色。</p>
他想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沫。</p>
"别说话！"阿绥手忙脚乱地擦去他唇边的血迹。</p>
李莲花眼中回光返照般的清明，拦着阿绥手上的动作："没...用..."</p>
"有用！一定有用！"阿绥挣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p>
阿绥将李莲花的手按在自己温热的脸上：</p>
"感受得到吗？"她哽咽着问，"这是活人的温度...你也要这样。这三个月，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你得活下来，以后我陪着你，你就不孤独了。"</p>
李莲花的手无力地垂落，却在最后一刻勾住了她的手指。</p>
一个微弱的的点头，让阿绥感觉到不是在救一个死人。</p>
她换了一次又一次热水，熬了热粥一勺勺喂进去，甚至用村里老人说的土方子：将生姜捣碎敷在他脚心。</p>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李莲花的体温终于回升了一些，呼吸也趋于平稳。</p>
月光再次照进小屋，这一次，她看到李莲花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p>
"阿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p>
阿绥喜极而泣。</p>
"我在..."她小心翼翼地扶他喝下一口水，"别说话，再歇会儿..."</p>
李莲花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和满是烫伤的手指上，眼中浮现深深的愧疚与感激。</p>
他极轻地摇了摇头，用气音道："谢谢。"</p>
这两个字仿佛抽走了他全部力气，眼皮又沉重地垂下。</p>
但这一次，他的呼吸平稳，眉头不再紧锁。</p>
阿绥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望着窗外满天繁星，突然想起李莲花曾说过，江湖人都相信人死后会化作星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