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能看到熙攘的街景，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暖洋洋的。</p>
阿绥兴奋地点着菜：“把你们家的素食都上一些，要清淡点的！”点完又想起李莲花的身体，忙补充道，“再要一盅炖得浓浓的鸡汤！”</p>
末了，还小声对李莲花说：“放心，银子够的！”</p>
李莲花看着她点菜时神采飞扬的样子，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只是提醒道：“点太多了，吃不完。”</p>
“吃不完打包！”阿绥豪气地一挥手，沉浸在“有钱了”的快乐里。</p>
普通的农家人守孝倒是没有太多的约束，要是一点荤腥都不沾身体指定是不行的。</p>
菜还没上来，楼下大堂中央的说书台子却热闹了起来。</p>
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脆响，立刻吸引了全场的注意。</p>
“列位看官，今日咱们不说那前朝旧事，也不讲那才子佳人。单说一位，近十年间，江湖上最是惊才绝艳、光芒万丈的人物！”</p>
说书先生声音洪亮，抑扬顿挫。</p>
阿绥正给李莲花倒茶，闻言动作一顿，好奇地竖起了耳朵。</p>
“此人是谁？正是那四顾门门主，剑术通神，十五岁便问鼎武林至尊，创下扬州慢心法，一剑可断沧海的——李！相！夷！”</p>
“噗——”李莲花刚抿了一口茶，差点呛到。</p>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用袖子掩着嘴，轻轻咳了两声，眼神飘向窗外。</p>
阿绥的眼睛却“唰”地一下亮得惊人！李相夷！这不就是李莲花以前的身份吗？</p>
她立刻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莲花，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p>
仿佛想从他这张脸上，找出那个传说中光芒万丈的少年剑神的影子。</p>
李莲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子悄悄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p>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试图掩饰尴尬，眼神却四处游离，就是不敢和阿绥那亮晶晶的目光对上。</p>
在旁人听来是荡气回肠的传奇，在他自己听来，简直是大型公开处刑现场。</p>
“话说几个月前的东海一战！”说书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比的激情。</p>
“那李相夷一袭白衣，手持少师剑，独战金鸳盟群雄！</p>
剑光所至，如惊鸿照影，海浪为之倒卷，天地为之变色！</p>
那笛飞声号称武痴，武功盖世，却在李相夷那精妙绝伦的‘明月沉西海’之下，不得已饮恨败北！”</p>
阿绥听得心驰神往，小嘴微张，眼睛一眨不眨。</p>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莲花的手，想象着这双现在用来给她递药碗、劈柴生火的手，曾经握着那柄名震天下的少师剑，掀起滔天巨浪……</p>
李莲花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p>
他端起茶杯挡住半边脸，心里默默吐槽：</p>
什么白衣胜雪？</p>
那天明明下着雨，衣服都溅满泥点子了好吗！</p>
还“海浪倒卷”？那不过是掌风带起的水花……</p>
夸张！太夸张了！</p>
还有笛飞声败北……</p>
上次中了毒，还是笛飞声胜了半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