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在院外呼啸，但小院里，却因为这一筲箕五颜六色的杂粮和阿绥絮絮叨叨的安排，充满了暖融融的烟火气和人情味。</p>
李莲挽起袖子，在阿绥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下，开始挑拣出金黄色的花生米。</p>
日子在清扫、修补和偶尔的沉默中悄然滑过，转眼间，岁末的寒气裹挟着年节的热闹气息笼罩了小村。</p>
家家户户开始张罗年货，连空气中都飘着腊味和炊糖的甜香。</p>
这日，天刚蒙蒙亮，阿绥便敲响了李莲花草屋的门。</p>
她换上了一身棉袄，脸颊因冷风而微红，手里挎着一个大竹篮。</p>
“哥，你快些！去镇上晚了，好年货都被人挑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急切。</p>
李莲花应声开门，他已收拾妥当，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灰的素色长衫，外面随意披了件棉坎肩御寒。</p>
看着阿绥难得鲜活的样子，他眼中也染上暖意：“好。”</p>
通往镇上的小路积雪未化，踩上去咯吱作响。两人并肩而行，阿绥絮絮叨叨地计划着要买些什么：红纸对联、一点荤腥、新年的糕点、祭祀用的香烛……</p>
李莲花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路旁小摊上五颜六色的年货吸引。</p>
路过一家杂货铺时，门口摆着几大簸箕散装的糖果。</p>
有染成红色的花生糖、白色的芝麻糖，还有晶莹剔透的麦芽糖。李莲花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眼神在那堆糖果上流连不去，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咂了咂嘴。</p>
阿绥眼角余光瞥见，心里顿时了然。</p>
她停下脚步，故意板起脸：“哥？”</p>
“嗯？”李莲花迅速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但那点馋意哪能瞒得过朝夕相处的阿绥。</p>
阿绥忍着笑，走到糖果摊前，仔细看了看：“这糖看着甜腻腻的，外面裹的糖霜也粗。”</p>
她回头对李莲花说，“别馋了，家中还有秋天上山打野存下的好些栗子、核桃、松子呢。回去我给你做新的糖酥，用这些干果做，又香又脆，比这铺子里的强多了。”</p>
李莲花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落入了星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