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随即自然地回拥了她一下，力道有些重，仿佛要将这份短暂的安稳烙印下来，然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没有多余的话。</p>
他走后，锦瑟的日子依旧规律地流淌。</p>
暗河的生活单调而枯燥，却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宁静去沉淀和修炼。</p>
午后，阳光勉强穿过层层阻隔，在苏家的小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p>
锦瑟抱着她那把已然熟悉的琵琶，坐在廊下的石阶上。</p>
指尖轻轻拨动坚韧的傀儡丝，清越的琴音便流淌出来，如同山间清泉，叮咚作响，为这沉闷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气。</p>
与以往纯粹追求技艺和意境不同，她现在弹奏时，会有意识地将那一点点刚刚修炼出来的“气”，尝试着附着在指尖，融入琴音之中。</p>
这并非易事，那丝气感太过微弱，控制起来如同用绣花针去牵引蛛丝，稍有不慎便会中断溃散。</p>
她的琴音因此偶尔会带上一点凝滞或微颤，但她在努力适应，努力让气息与音律更为和谐。</p>
而在院子中央，苏昌离正挥汗如雨地练习着剑法。</p>
他那柄看起来分量不轻的重剑，在他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剑光闪烁，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力量感。</p>
在锦瑟那清亮而持续的琵琶声中，苏昌离自己都未曾明确察觉，他体内内力的运转，似乎比平日里独自练功时，要顺畅自然了许多。</p>
那些因招式转换而偶尔会出现的气脉微滞，在琴音的某种无形引导或抚慰下，竟悄然化解。</p>
他的呼吸与剑势的配合也愈发默契，一套剑法演练下来，只觉得酣畅淋漓，竟比平时少了几分疲惫，多了几分圆融之感。</p>
他只觉得今天状态出奇的好，归功于自己勤学苦练，却未曾深想，那萦绕在耳畔、仿佛背景乐般的琵琶声，在其中起了何等微妙的作用。</p>
锦瑟一边专注地控制着指尖的气息与琴弦，一边也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苏昌离的练习。</p>
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琴音似乎对他产生了一些积极的影响，但这感觉还很模糊，效果也极其有限。</p>
她知道，这或许就是李长生所说的，音律之道的另一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