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暗河，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p>
苏昌河与苏暮雨向大家长慕明策禀报了西南道之行的始末。</p>
慕明策静默地听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座椅扶手上雕刻的狰狞鬼首。</p>
殿内烛火摇曳，将他半边脸映得晦暗不明。</p>
他并未对苏昌河擅自救下顾洛离，搅乱原有布局的行为立刻表态，那深沉如古井的目光在苏昌河与苏暮雨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一直安静立于苏昌河身侧稍后位置的锦瑟身上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p>
“哦？如此说来，虽未竟全功，却也不算白忙一场。”</p>
慕明策的声音苍老而平稳，听不出喜怒，</p>
“昌河，此次你擅作主张，救下顾洛离，打乱了最初的部署，可知罪？”</p>
苏昌河站在下首，闻言非但没有惶恐，反而勾起唇角，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与不羁：</p>
“大家长，计划赶不上变化。</p>
若按原计划，我们最多是帮顾剑门铲除对手，他未必真心感激，事后还可能过河拆桥。</p>
如今，我们手握顾洛离的救命之恩，顾家兄弟皆承此情，这份‘报酬’，难道不比单纯帮他们杀几个人，更长久、也更稳妥吗？</p>
暗河要的，是渗透，而非一时之快。况且，”</p>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p>
“若非如此，我们又如何能看清，除了朝廷，还有另一股不明的势力，也在觊觎西南道呢？”</p>
他指的是那群袭击锦瑟的神秘人。</p>
慕明策沉默了片刻，那敲击扶手的声音停了下来。</p>
大殿内静得可怕，唯有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