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尘并未转头，依旧望着星空，语气平和，仿佛早有预料。</p>
李长生走到他身侧，也抬头看向那浩瀚的银河，随即伸出手指，夸张地遮在眼前，做了个被晃到的动作：</p>
“小齐啊，你就别跟老夫装糊涂了。我就不信你没看见，这玄武七宿，那光芒亮得都快闪瞎人眼了！尤其是那斗、牛、女、虚几宿，星辉炽盛，隐有紫气升腾，这可不是寻常天象。”</p>
齐天尘捋了捋雪白的长须，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p>
“都说望城山那位小道士赵玉真，是仙人临世，前来渡劫。可修炼者为仙，又怎能与天神相比呢？”</p>
他话中有话，显然另有所指。</p>
“是啊，”</p>
李长生叹了口气，收起了玩笑之色，语气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慨叹，</p>
“可这神仙若当真临凡，怎么一个个的，命途都这般坎坷凄惨？就没个顺顺利利、富贵安乐的？”</p>
他所指的，既是那被困望城山、身负枷锁的赵玉真，亦是背负血仇的锦瑟。</p>
齐天尘目光深邃，缓缓道：</p>
“天道所予之‘天命’，是机缘，亦有劫难。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轻易插手，逆天改命？”</p>
他顿了顿，看向李长生，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p>
“不过，先生您的胆子，向来是比天还大的。”齐天尘对着李长生竖起一个大拇指。</p>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指的便是一年多前，李长生于雪中，赠酒听琴的那次“偶遇”。</p>
“哎哎哎！你可别乱说啊！”</p>
李长生连忙摆手，甚至还鬼鬼祟祟地指了指头顶夜空，压低声音，</p>
“这话要是让‘上头’听见了，一道雷劈下来，我可受不住！”</p>
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p>
“我不过是从那丫头当时满脸的死气中看出来‘绝处逢生’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