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驶，离开了天启城的辐射范围，沿途景致渐渐由人烟稠密变得疏阔荒凉。</p>
为免引人注目，三人并未一味赶路，而是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林子旁停下，略作休整，也让马匹饮水吃草。</p>
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林间傍晚的湿寒。</p>
简单的干粮就着清水下肚后，锦瑟拨弄了一下火堆，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沉静的侧脸。</p>
她抬眼看向对面正在烤饼子的苏昌河，以及闭目养神的苏暮雨，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柴火燃烧的细微声响：</p>
“昌河，暮雨。你们可知道，暗河的来历？”</p>
此话一出，篝火旁的气氛仿佛瞬间凝滞。</p>
苏昌河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眸抬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愕然。</p>
苏暮雨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疑惑。</p>
“暗河的来历？”</p>
苏昌河将寸指剑插回鞘中，语气带着惯有的轻松，</p>
“不就是苏、谢、慕三家抱团，在江湖阴影里讨生活么？</p>
上面有个大家长管着事儿，再上头还有个神神秘秘的提魂殿派活儿。</p>
这么多年了，规矩不就那样？</p>
除了咱们暮雨敢跟提魂殿提什么‘三不接’，其他人谁敢说个‘不’字？”</p>
他刻意用调侃的语气提起苏暮雨那在暗河内部几乎成为传说的“特权”，试图冲淡突然凝重起来的气氛。</p>
苏暮雨的“三不接”——屠戮满门不接、不知缘由不接、不想接的不接。</p>
这是暗河唯一被默许的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