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让人把顾卫峥送出宫后,小明子就来禀告了有关火场那日,温云眠安排扳倒容妃,夺走大皇子的事。
听后,温云眠安静拨弄着手中的玉珠,“知道了。”
容妃不好对付,但是折断太后一根翅膀,对于温云眠而言,就算费些力气也值得。
云漾进来,“娘娘,方才奴婢看到祢太医出去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急匆匆的,奴婢跟他说话,祢太医都没听到。”
温云眠想了想,“他性子娇的很,想必是觉得方才本宫因为卫峥怀疑,就把他叫过来,所以才不高兴的。”
云翡说,“那不如送个金块,保证能哄好。”
温云眠抿唇,“行,去吧,不过还是按照惯例,送金豆子吧,他喜欢收藏这个。”
云翡出去送金豆子,云漾便凑近温云眠说,“娘娘,马上就是朝圣节了,您要为皇上绣香囊吗?”
想到这是天朝的习俗,女子为自己的夫君绣香囊祈福。
无论夫君身份如何,这都是女子表达心爱夫君的象征。
温云眠眸色很淡。
她压根就不想绣,但是身为妃嫔,有些事就是要做的。
如果她这个皇贵妃不做,必定被人诟病。
“皇上都不一定记得朝圣节。”
云漾笑说,“无论皇上记不记得,这都是娘娘的心意。”
温云眠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她虽然平日里低调,但是除了君沉御以外,她的权势和地位已经是让天下之人忌惮的尊贵了。
听闻外祖母在京中,和两位舅母也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敬重。
哪怕舅舅和表哥现在被贬斥,也都没影响顾家的地位。
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温云眠这个皇贵妃的身份
天朝的皇贵妃,是除了皇后以外,唯一有资格孕育太子、未来储君的高位娘娘。
而这一切的权力来源,是君沉御。
所以她要保持如今在后宫的地位,她要撑着如今的顾家。
温云眠顿了顿,“去准备金线吧,本宫为皇上绣香囊。”
“是。”
金线刺绣很硬,毕竟是需要将金子压成薄如蝉翼的样子,再一点点裁剪成金线。
云漾拿来金线,温云眠就开始着手绣香囊了。
还准备了东珠,还有进贡的绫罗绸缎,选择明黄色来做香囊的布料。
因为金线用着较硬,所以温云眠绣的时候,手指扎破了好几处伤口。
她只用丝帕捻着止血,就继续绣了。
君沉御能看出是否是她的绣法,所以不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
勤政殿外,耸立着几棵九龙柏的参天古树,光线影影绰绰。
御前带刀侍卫肃静的立在外面,太监宫女们低头站着,随时等着伺候圣驾。
大殿内,阳光折射在御窑金砖上,带着冷意的光泽。
君沉御目光阴冷的看着手中的密报。
他眼神冷的像刀子。
金殿几个大臣都低着头,感受到气氛的低沉,捏了一把汗。
直到奏折被冷冷摔在他们脚边,几个大臣才扑通一声跪下来。
帝王之怒,甚至不需要表达出情绪来,只需动作,这些人就立刻能感受到威严扑面而来。
“平州、平阳州、苍州、青岭关的知府,杀。”
冰冷的字眼犹如砸在冰窟里的一股力道,让所有人的心骤然沉入海底。
几个大臣脑门渗出冷汗。
这是通往幽州的几个州县。
待他们走出勤政殿,天子朝令从京城发出,几个知府就要人头落地了!
面对掌握实权的帝王,谁敢替几个知府抱不平。
“微臣遵旨!”
君沉御脖子青筋暴起,想到方才奏折的字眼,他胸膛浮动着怒意。
捏了捏眉心,死死压着这股气恼。
“粮草到哪了。”
其中一个大臣赶紧抬手,“启禀皇上,马上经过兖州了。”
君沉御凤眸微抬,“昌平候父子驻守之处?”
“正是。”
“可有查清楚送粮草的人是谁。”
大臣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皇上恕罪,微臣派去各地的人只察觉到队伍很有可能是往幽州支援的队伍,但是领队的太狡猾,一直没露面。”
说话的大臣乃是谢云谏提拔的门生,所以他加了一句,“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北国的人暗中潜伏进天朝,伪装成咱们的人,去支援幽州的。”
君沉御修长的手指敲在桌面上,他凤眸狭长,冷的彻骨,“传令下去,要是那只队伍穿过兖州,就让昌平候父子提着脑袋,到京城来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