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从香港出来,直接跟着上了北京,那里,许半夏早就吩咐了财务经理拿着前几月的财务报表和工商登记、税务登记等资料送上门备查。报表白纸黑字,又有每月税务那里敲来的章,巨大的现金量和销售数额一目了然。再加有老宋公司老总的推荐,北京的老总谨慎地拿出第一笔钱开始与许半夏的生意。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第一步,许半夏就不愁他不接着上。
因为新工厂筹建,自有资金张,许半夏早有从资金中取的打算。原来融资渠为银行与老宋的公司,只要她把还款时间协调得好,也可以瞒得过去,再说相对于巨大的资金而言,她取的用于固定资产投入的钱毕竟是有限。只是担心银行这一块,因为公司资金的出银行最清楚,万一要找茬的话,仔细审查,还是可以看出她挪用资金,所以这原来一直都是许半夏的心病。如今加入了北京公司,三家资金一起转,许半夏充分会到了左右逢源的乐趣。曾少年小说
财务经理很是感到骄傲,当年他在赵垒手下做的时候,虽然是家不小的外资企业,说出去名声很不错,但如今看来,资金量是不如许半夏多了,他公司后,是眼看着许半夏的生意蒸蒸上。本来他很是担心许半夏会不会如发户般假大虚空,一只最求着规模大面子足,而不知亏空越来越大,以致以后的子不得不挖东墙补西墙。很快在合作中他看出,许半夏的算盘非常之,即使十一月这个寻常来说最大的淡季时候,她除非不做,做了也是在扣除各项费用后只赚不赔的,所以他相信是没有问题了。他尤其对于许半夏准的数字记忆佩服不已,因为佩服,再加许半夏给他的收入不低,所以他早就给收了心。
即使最近因为大量筹建项目上马,资金张,他也不担心,就凭他都可以知哪里可以挪用一点钱,不用说许半夏一定是更清楚,他一点不急。只是奇怪赵垒怎么会问起他们公司资金张不张的事。与许半夏办完手续,没在北京留宿,连夜飞机赶回。送机的人离开后,财务经理忍不住问:“许总,江湖上是不是传言我们公司资金张?这事如果传出去,不是很好听。”
许半夏本来是想问审计做完没有,见问得蹊跷,不由疑:“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我了解一下渠,还是堵一下的好,传到银行耳朵里总是不美。”
财务经理不疑有他,但也有点顾虑,所以小心地:“与赵总聊天时候赵总提起一句过,说的大概是筹建阶段各家资金况都是捉襟见肘,问我们公司最近是不是也张。我说我们公司好得很,从来没有出现过资金火烧的况。”眼看许半夏闻言脸一凝,连忙:“不过我没多说什么,多解释了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给我转了话题,说我们最近忙得很,又是年底,又是审计公证的,恨不得不觉。”
许半夏听前面的时候觉得奇怪,赵垒怎么去问财务经理她的资金张状况,每天电话在打,有什么不可以直接问?什么意思呢?公司内部的资金况这是很隐私的问题,许半夏不是不愿意让赵垒知,只是觉得这种问题多说没什么意思,两人每次通话都是时间很少,说不完的话题,哪里回去想到什么枯燥的数据,而且许半夏也觉得,总是提资金张,倒好像是看中他口袋里的几百万钞票了。而且她好强,不想在赵垒面前总是哭天喊地的。但总觉得赵垒绕过她去问财务经理,这事她很难接受。所以忍不住地就皱起眉头。
但等财务经理后面的话说出来,前面的些许不快早被许半夏抛到脑后,原来还有更严重的。什么,被赵垒知了她在资产审计和资产公证?依赵垒的明,这不是等于明摆着告诉他,她许半夏是在做什么打算吗?她不是没有想过与赵垒商量这方面的事,但是考虑到赵垒以前提起伍建设在杭州销售会议上说的话时候很敏感的样子,她当时在赵垒重提的时候装傻作忘记状,可由此看出赵垒还是很在意的,所以不敢跟他提起。而此刻许半夏则是后悔没有跟赵垒提起,自己说明起码也是一条好汉,而背后又是审计又是公证的作准备,则有点对不起赵垒了。不知赵垒现在在想些什么。不过她自然不会拿这些事与财务经理说,只是控制着自己的绪,淡淡地问:“那这应该是最近的事了?你告诉我时间,我回头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缺钱的名声不能传出去。”
财务经理不知就里,还觉得自己做得满对的,忙:“是上周五晚上的事。”
上周五?许半夏立刻回忆起来,然后想起周六的种种,忽然想到,她一早给赵垒短信,赵垒很晚才回电,那时她已经从机场接了一箱子“礼物”出来;而且那晚因为门铃鬼和修失踪的事忙个四脚朝天,她忘了给赵垒电话,也没有收到赵垒的例行电话,原本他们从来是晚上怎么都要通话说几句的,如果有事,那会提前招呼,难周六晚上赵垒是有意的?许半夏此时希望赵垒不要那么含蓄,要生气的话还是吵出来骂出来的好,自周开始赵垒还是一天一个电话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许半夏怀疑,这其中已经有些不一样了。赵垒很骄傲,骄傲的人不能伤及自尊。
许半夏提心吊胆,忐忑不安,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过去向赵垒解释,但是怎么解释?说什么呢?她忽然感觉自己也有口不灵的时候。这时催着上飞机,她只得关了手机。飞机上,接着与财务经理说话,分散对那事的注意力。事已至此,只有想着怎么善后了。赵垒不可能没感觉,这一点许半夏确信无疑。
下了飞机就开手机,这可能是很多人的习惯,许半夏也黑灯黑火地先掏出手机开了。一下来几个短信,一个是高跃的,说有没有办说几句话,很要。一个是赵垒的,她开机了就打电话给他。看见赵垒的短信,许半夏第一次心虚地不敢打电话给他,还是给高跃先说。“高总,我刚下飞机。找我什么事?”
高跃:“你很忙,我秘书说每天约不到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许半夏笑:“我可以把机票给你检查,看看我是不是在外面没跟你见面。要不现在才九点,你有空的话说个地方,我立刻带着行李赶过去?”
高跃想了想,:“来我别墅吧,大冷天的,我不想出门。你元旦那时候来过的。”
许半夏笑:“你给我准备点宵夜好吗?首都机场死贵,我晚饭都没吃饱。对了,修找到了没?”
高跃:“你来了就知。快点,别去别的地方转悠。”
许半夏答应了,让财务经理自己打的回去,她找了辆车去高跃那里。上了出租,磨磨蹭蹭地一头发,抓一抓,挪一挪位置,真想不出什么了,才鼓足勇气给赵垒电话。“不好意思,让你等好久,我刚从飞机下来呢。”
赵垒笑:“该不会是刚跟着你说的那个新联络的公司老总到北京吧?我正好也今天给总公司召到北京,怎么样?过来我这边?方便吗?”
要在以前,许半夏听了这话只会欢呼雀跃,然后表示遗憾,可是今天听了却别有一种滋在心,似乎一下把心中的委屈都了出来,但又把一路上担着的心事放下一半。要是赵垒心里真是很不服的话,保持风度通话还有可能,可是自己找上门要见面就不会了。不知怎的,心里一酸,眼角也就了起来。忍了很久才:“我刚下的是从北京回家的飞机,臭帅哥,你不会早点来个电话通知,我起码可以在北京宿一夜。”
赵垒在电话那头连连叹息,“说实话,我也是刚刚下飞机,今天是总部急给我通知,说我到北京见一下总部来的人。所以来不及通知你,真可惜,太可惜了,否则我还以为可以给你惊喜。我们总公司的大中华区分部在北京,刚从香港搬来。以后我可能跑北京机会比较多。”
许半夏心里有鬼,但见赵垒没有追究的意思,还一如既往,当然心里感放松内疚,什么滋都有,可千百种滋涌上声带,化作声音,却是嘟嘟哝哝的几个字:“我想你了。”
赵垒其实也是在那一头叹气,记太好,想忘记心里的那个疙瘩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听见许半夏难得的声音里居然带了点哽咽,心里也是什么滋都有。傻了半天,才柔声:“傻瓜,我们不是很快就要见面了吗?要不我从北京回来,先到你那儿转一下?”
许半夏耳朵里只回想着“我们不是很快就要见面了吗”这一句,真是很想追着问赵垒,真的能见面吗。可是也知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只得忍了忍,:“这会儿你也是最忙,别过来了,反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对了,我家保姆先回老家过节了,这几天我住厂里,你别打我家里电话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本事都摆在那儿,即使各自心怀鬼胎,可话还是说得对方一点听不出端倪来,都想着有什么事节见面时候可以好好地说,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关上门吵架都可,起码可以互相看着对方的脸眼神。
放下电话,许半夏心里想,其实自己做的事要说起来也是没错的,现代社会大家结婚前把条件什么的摆上桌面都谈清楚,甚至签个协议,这事儿很多人在做,尤其是对有家有口的人。赵垒见多识广,怎么会不清楚这点?所以自己这么担心是多余了吧。不过如果赵垒真的很生气的话,那是不是太小心眼了点?这事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可是想是这么想,要许半夏放下对赵垒那一头的担心,她还是放不下。一路怔忡,直到下了出租车,被冷风一才清醒过来。
高跃在温暖的家里只穿着一件深蓝的衣,一见许半夏提着行李箱由保姆迎来,他难得地起迎接了一下,走过去几步,看着许半夏:“你还真是直接从机场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去家里拐一下。”
许半夏笑了笑,了大衣给保姆,:“我家里的保姆给修闹得老神在在的,觉都不敢一个人,我让她提前回家过年去了,所以你说我回家去吗?打扫房间去?”
高跃闻言笑:“修姐看来平还是很不错的。胖子,你怎么瘦了那么多?那天晚上到你家楼下找你,可能灯光不好还看不清楚,怎么回事?为帅哥减肥?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