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令人心情舒畅的艳阳天,每日清晨都会叫卖大饼豆浆的小贩推着自己制作的小车慢慢停在天佑的家楼下不远处,三四十岁的年纪,小胖的个子,黝黑的肤色,衣服缝缝补补倒也干净,一直是天佑吃早饭的首选之地。
别见小贩长得老老实实,也是个十足的八卦人,消息可灵通着,每日起早贪黑穿梭在镇子里,听说了不少事,哪家有小三上门闹事,哪家又有人红杏出墙那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总是会有名门夫人派人悄悄找他打探,他也为此赚了不少银子。
“师傅,老规矩!”见自己常坐的位置没人坐,兴冲冲地跑过去把位置占好。他也算爱干净,抽了几张纸在桌上反复擦拭,不求擦得有多干净,只是习惯了这个过程。
“一碗豆浆和新烙的饼!”小贩笑盈盈地朝天佑说,从见到天佑时手上便已经开始准备他的那份,“好久没见你来,又帮哪家办事去了?”
“前几日帮转角那家送小儿子去乡下玩,这不,才刚回来,还没落脚呢!”取一双筷子一手拿一根相互摩擦。
小贩将一碗盛好的热气腾腾的豆浆稳稳地放在桌上,另一盘刚起锅的饼上还能看见泛起的油。小贩搓了搓被微微烫到的手,转身拿了份装好的饼,俯身在天佑身旁一脸笑意:“这桌是请你的,在你落屋之前帮我送份饼给上次那家夫人如何?”
“早就知道你生意好,现在居然还负责送货上门,赚这么多真让我们这些人眼红!”嘴上虽这么说,但依旧笑嘻嘻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
吃饱喝足后自然是继续他帮忙的“业务”,小贩说的那家夫人他自然认识,嫁人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吃东西,长得挺漂亮,就是嫁得让人目瞪口呆,竟是个酗酒狂赌的地痞流氓,让人唏嘘不已,至于其中有什么外人不知的原因他就更不知了。
“你这个臭婆娘!娶你回来尽知道白吃白喝,老子现在让你办点事躲得比谁都快,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给老子出来!”刚到门口就见这家主人俩在门口拉拉扯扯,妇人使劲往回挣脱,丈夫毫不留情地抓着她的头发拼命往外扯,偶尔气不过还会踹上两脚。
天佑还没来得及开口,远远飘来一股浓烈的酒味,看来这家男人昨夜又通宵酗酒。这样的形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天佑早就见怪不怪,没人找他帮忙,他也不会主动上去找死,毕竟醉醺醺的流氓看起来凶神恶煞,实在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你!你是我丈夫啊!这种事,这种事你怎么让我做得出来!”妇女努力想把丈夫拽着自己头发的手掰开,语气里含有哽咽,脚步也在来回拉扯中有些站不稳,“你这是在折磨我还是在给自己戴绿帽子!”
“我呸!你平时晚上跟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叫得这么开放,现在给我装矜持是不是!再不跟我走,你信不信我当街打死你!”一个响亮的巴掌拍过,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一脚踢向腹部。
妇女受不住地跌倒,一只手按着被拽得发疼的头皮,另一只手努力护住自己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她满面泪痕,说不尽的柔弱道不尽的委屈。
这家此番现象十分常见,但不妨碍街坊邻居探头来看,但依旧没有人会上前劝解,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曾经有个好心人上前劝解却被这个混账揍得面目全非,没有人知道了后果还会自讨苦吃。
看了眼手中的饼,还是鼓起勇气打断了两人:“那个……那个……”
“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红了眼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转头骂。
“这是夫人定的早饭,我若不送到是交不了差的。”天佑将手中的袋子提到前面晃了晃。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倒在地上的夫人一眼,跨步上前一把夺过天佑手中的袋子,嘴上依旧不留情:“臭婆娘,又花老子的钱!”
男人返回去把袋子砸向自家夫人,凶神恶煞地臭骂:“臭婆娘!不懂得赚钱就拿身体给我还钱!”他完全不顾女子的苦苦哀求,满身酒气地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胸襟,“在家里这么不知羞耻,谁知道你有没有背地里偷人!我花钱把你买来你却给我到处花钱,让你帮我还债你还委屈了是吧!”
妇女哭吼着拼命挣扎,哪怕用尽了力气也还在试图挣脱,头发不知道被拽掉了多少,整个人狼狈不堪。街上邻居探出头来面面相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初的婚事不是媒妁之言而是金钱交易,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八卦的意味以及同情之心。
赵迪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嗜酒赌钱成性,曾经是个纨绔大少爷,结果自己爹去世后便挥金如土,很快便家财两空,没想到娶个媳妇还是用的最后的家财,如今无所事事,成天酗酒玩乐,没想到赌博欠下了不少债,只是让自己媳妇儿卖身抵债这样的行为让人心中嫌弃却又不敢明说。
赵迪的家已经从院府逐渐转成平方,砖掉瓦缺,楼下还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各种栏杆垃圾,看起来就有种很明显的破败简陋气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明明挺清白的小姑娘,这都是糟了什么罪啊!”偶尔能听到旁边大妈之间悄悄交流的声音。
“这还不都是命!别说了别说了,要是被赵迪听见你们都得遭殃!”关系好的大叔会不时的上前打散她们,免得惹出更多的事端。
“天佑,还看呢!不会是看上那小娘子了吧!”肩上突然被人搭住,转眼一看才知是赌场常客,对方显然也不认同赵迪的做法,“赵迪那小子赌钱不用脑子,成天想着一夜致富,现在欠下一屁股债居然让自家媳妇儿抵债,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