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楚江和舒晴方、碧桃大笑。
楚江剑眉星眸含笑:“瞅瞅你的出息,当然长幼有序了,你是老幺。”
扶风小鸡啄米点头,希冀的看着舒晴方:“师姆,快呀!徒弟等着呢。”
楚江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从新衣服的袖袋里拿出几个红布抱着的银两包儿。
“红布粗糙,但是钱还是足足的,喏。”楚江把其中最大的一只给了舒晴方。
舒晴方根本没想到还能有他的,惊喜又觉得羞耻:“我都多大了,楚大哥,我不用的,应该是我给才对。”
扶风冒出头来:“这可不行,这是夫君给夫郎的体己,师姆你必须得收。”
舒晴方羞臊的收下了。
不用掂量就知道里面是折叠的银票和一锭十两银子。
楚江揉揉扶风的脑袋:“干得不!来,这是你和碧桃的,碧桃这段时间你干活不,以后家里内务还有劳你多帮衬了,你照顾晴方,我也很放心。”
碧桃恭敬的接了,主家给脸,但他不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先生说的哪里的话,都是奴应该应分的。”
“以后这个称呼也应该改改了,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舒晴方对碧桃也是满意的,握住碧桃的手:“不,听先生的话,不要自称奴了,我把你当弟弟看的。”
碧桃感激的眼圈一红,哭了鼻子,捧着荷包跪下了。
舒晴方把碧桃的身契是时的拿了出来,抛进了火炉中:“奴籍也已经赎回,这是你的良籍,以后,为你,为我们好好的过活。”
“老爷,正君再造大恩,碧桃永世不忘,绝不背主忘恩,做牛做马报——”碧桃哭着大声发誓。
扶风正捧着楚江给的厚厚的压岁钱乐呵呢,里面最少也有五两银子,听见碧桃又要哭冲过去拽起他:“饭桌上你哭啥?不要弄的晦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动不动就跪!你给师姆跪行,本就是你的旧主,你给师父跪,好像我们师徒欺负了你似的,嘿嘿。”
碧桃意识自己失态了,赶快恢复过来,抹着眼泪握住舒晴方的手,老老实实的坐在舒晴方旁边。
舒晴方微笑:“楚大哥的给了,该我了,扶风,辛苦你跟着楚大哥,你称我为师姆,我就不能不当得起来,不要嫌弃。”
舒晴方送的是两个极漂亮的荷包,刺绣精美大方,里面放了些小银珠子也有五六两。
“师姆恭喜发财!哈哈哈谢谢师姆!我以后也有钱袋子啦!不用羡慕师父的钱袋子了!”扶风乐捧着荷包合不拢嘴,像个财迷,立刻把银子都拿出来放进去戴在腰上。
碧桃欢喜的也和扶风一样。
楚江摇摇头,对自己没出息的徒弟感到没救了。
“楚大哥,我送你的,不要现在打开,是几件小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舒晴方把一只珐琅彩的精美小盒子拿出来。
楚江好奇,本想打开的手收回去,把盒子踹进怀里:“行,唉,真是勾的我心痒痒,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再看。”
舒晴方开心的重重点头。
楚江站起来举起酒杯:“开饭吧!咱们先喝一杯!祝我们来年都能如意健康,平安喜乐!”
舒晴方莞尔柔声:“祝楚大哥岁岁平安。”
扶风踮脚,一本正经大叫:“祝师父、师姆能修成正果,幸福愉快的过一辈子!”
楚江被他大嗓门给吓了一跳,继而大笑:“好。”
“祝老爷,正君百年好合。”
“好,我们满饮此杯。”舒晴方眼里闪闪发亮,仰头一饮而尽。
每个人的眼里都有着动人的欢愉满足,这是他们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糖醋小排酥软香浓,油炸后煸炒,糖醋汁收紧,全都吸在了排骨肉内,连骨头也香的恨不得吞进肚里。糯米肉圆,舒晴方连着吃了三只,回味穷,碧桃在一旁用心伺候着夹了鱼肉:“慢慢的,公子。”
扶风抱着孜然羊排啃的满嘴是油,楚江津津有味的吃着溜肥肠,抿一口甜酒。
“这羹的滋味儿真好,下酒,下饭,怪不得花了那么多功夫。”楚江赞不绝口,喝了两小碗。
舒晴方顿时觉得花了那么多天准备,耗费两个时辰做的羹,也值了。
“年夜饭吃了,这年也就过的快了……”楚江唏嘘着,看着自己的手背,还是青年人的皮肤,从前两年总却觉得心境苍苍,年年过的都很慢,现如今却觉得日子过得飞快,充实。
说他治愈了舒晴方,谈何不是舒晴方治愈了他?
年夜饭后,楚江和扶风守岁熬夜,碧桃服侍着舒晴方回房歇息。
沐浴更衣后,穿着舒服的素红软缎小衣小裙,舒晴方枕着胳膊失神躺在暖床上看着床帐子上的蝶鸟绣纹。
“公子,睡不着吗?我陪您说说话儿好不好?”碧桃在旁侧的小榻还没睡,而是把钱数出来一部分规整好,发现舒晴方睁着大眼睛心事重重的样子。
舒晴方望着他:“是要把钱寄给你弟弟和阿姆吗?”
碧桃怕舒晴方勾起难过的回忆:“不是,是我自己要存起来。”
舒晴方轻笑:“嫁出去不受刁难,做得对。”
碧桃害羞:“公子越来越坏了,只是公子,碧桃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罢,我从来把你当做我的弟弟,如今你也是在这个家里做工的良民,有什么话不能好说好量的?”舒晴方撑着身子坐起来,捡起枕头旁的杂记翻开。
“公子,碧桃想说的是,您不能继续叫先生‘楚大哥’了,这,您是订了婚契的正头夫郎,哪能一直喊大哥呢?扶风他比我身份贵重,一直叫您师姆,我是跟着您一拨的,您不改口,我也不好总改叫老爷,正君,我也尴尬,先生更尴尬,就扶风脸皮厚没感觉。”碧桃向来没什么心机,娇憨的眸子盯着舒晴方,小心的说。
舒晴方脸“噌地”火红:“我……到底没成婚……我唤他夫君,他会答应吗?”
“他……应该不会生气,先生从前就为了您不肯好好治病生过气,而且就一会儿,您被吓哭了,他不是还哄您了?他要不让您叫夫君,您就哭!”碧桃出馊主意。
舒晴方脸一阵赤红色:“你……你怎么知道的?”
碧桃捂住嘴,嘿嘿笑:“我就在外间打盹儿呢。”
舒晴方抿唇,羞怯的:“那……我试试吧。”
看自家公子怯怯害羞的样子,碧桃终于聪明了一回:“不是夫君也成,您看那小哥儿对心上人的爱称,都是什么李郎、蘅郎啊什么的,您就折中,叫楚郎,也挺好,反正就是得让来瞧病的人,一下子就明白公子您是什么身份,要不然,先生的医术已经在孤叶城闻名了,狂蜂浪蝶肯定蜂拥而至,您不能再羞怯怯的了,您要拿出夫郎的款儿来。”
“……”舒晴方噗嗤偷笑,细指头戳了一下碧桃的嫩脸。
看着碧桃这么积极,舒晴方也只得压下心里真正的念头,苦笑着自嘲,他哪里配得上做楚江的正头夫郎。
时光如梭,转眼间过去三年。
小孤叶镇子的自在堂已经搬迁到山脚下,立地重建四进四出的大院子,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神医楚江的名头在,就连那不远万里的西域客商也来这里看病,何况这点区区距离。
院子的前两出是正正经经的阔朗质朴的京城民居四合院,后面两出却是水石相映、玲珑多姿的仿照江南园林建造而成的内舍,第三出有一栋美轮美奂的二层小楼,名晴方阁,孤叶镇的老百姓都知道,楚神医那是金屋藏娇,小楼里住着一位江南来的赛天仙的大美人小哥儿,那大美人从不唤他人尊称的“楚先生”,只娇滴滴的唤“楚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