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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沉疴已久、双面舒美人A(1 / 2)

他想要速战速决,解民疾苦,速战速决,回家陪老婆生娃儿……

楚江只要想到舒晴方一人在京城怀胎对付仇家,就隐隐心焦,是夜,段尺素建议他一起回去审出结果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怎奈他实在等不了,也没空等。段尺素法,只好带着那刺客回去。

彻夜不眠,楚江把整座村庄巡查暗探了个遍,连周围的山林也去了,直到天大亮,他才准备回去,顺道带走了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染疫小娃儿。

这孩子是楚江在赵家村的祠堂里发现的,小小的孩童蜷缩在蒲团上,面血色,瘦的像个小萝卜头儿,身染恶疾,面目全非,脸上竟然长了三只人面疮,怪异病弱,奄奄一息。

楚江去往他身边蹲身仔细探过他的气息,见这孩子如此可怜,只怕也没几天活头了,死马当活马医,遂带走。

是以,在议事府衙大堂里,当一众府衙官吏们看着楚江打开麻袋,将袋中不过两三岁的奶娃子抱出时,一个个吓得连连后退,混乱鼠窜恨不得避到十万八千里去,肝胆颤栗:“钦差大人!你、你你把柳城里得了瘟疫的人带出来啊?!”

不若说那些没用的酒囊饭袋官员,就是段尺素也退后半步,噤声,直视那小孩的“另两个头”,没,这孩子的‘人面疮’极其恐怖,一张脸额外长出两张来,分别在侧面和后脑,鬼魅邪物不过如此了。

连段尺素的心腹高氏兄弟也心头恶寒,挡在了段尺素身前护住段尺素。

“瞧瞧你们可真怕死,我若不他带出来,如何研究的出治瘟法子?总得需要一个临床试验的对象啊!”楚江讥嘲的扫视一圈,扯着嘴角奈解释。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混杂在官吏中的几名太医也是不堪用的。

府城太守嘴唇发抖,义愤填膺:“钦差大人,小人们实在不懂您的所为,一个小小的柳城不算,你难道想看见府城也被瘟疫侵袭?还是想把整个江南都拉下水?!”

其他的官吏都恼恨的瞪着楚江,他们本来就不服这个空降钦差,拿着皇帝的圣旨又能如何,一个民间的土郎中也不是正经宫里的太医,连太医来过也别他法,他一个土郎中的手段还能比得过太医大人?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楚神医是陛下钦定治疫钦差,难道各位要违逆陛下的旨意吗?亦或者,各位有谁能治除瘟疫的,我段某人与楚神医都愿意让贤。”段尺素眼风了扫众人一圈,冷冷的道。

官吏们瞬间噤声,唯唯诺诺吱唔着不敢再言语。

“这种病症只会在柳城、边南城产生,曾经来治疗时疫的黄槐黄桧已经被问斩,他们治理不得力导致瘟疫再发久久不除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们就没觉得奇怪?为这种病疫始终没有蔓延?不要与我说是因为县城封锁的原因,之前一直都没有封锁吧?王铁王县令何在?”楚江问。

府城太守讪讪的:“的确是没,大人,王县令告假去了扬城探亲……卑职会代为转达。”

楚江眉头紧锁,段尺素的眼睛也冰冷下来。

身为瘟疫爆发管辖地的官员,王铁竟然这么猖狂大胆,丝毫不把朝廷派来治疫的官员放在眼里,竟然连老百姓都不管了!世家门阀、诸侯王爵、楚江总算明白当朝皇帝为何一再明里暗里削弱他们的势力了。但是,皇帝究竟是为了他自己的皇权,还是天下苍生?

派自己来,也应该是有些人心吧?楚江想着突然自嘲摇头,瞧瞧他,竟然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古代人,可笑。

楚江不知江南王的身份,段尺素却是知道江南王与地方官吏勾连作恶多端的确是有资本的,那江南王还是当朝皇帝的嫡亲皇叔,投鼠忌器……事情愈发棘手,怪不得皇帝竟然也同意他这个段家人来。

“段将军,草药暂且不论,先把粮食发给柳县的百姓。”楚江认为还是填饱肚子要紧,这病能治,饿却是等不了的。

段尺素颔首立即吩咐高湛海、高湛山二人:“你二人分头行事,开柳县、边南二城粮仓。”

“开粮仓?!”高氏兄弟暗惊,低头对视一眼,退下办事去了。

“朝廷发放了粮草,擅自开粮库这、这怕是不妥吧?”柳城军马都统迟疑。

段尺素歪唇一笑,如玉树雪花盛放:“不妥也得妥,百姓等不得,有我顶着,都统不必担忧。”

楚江本正在和几个太医围着观察孩子,听见段尺素的话不免抬头,突然觉得心里头特别敞亮,仿佛灌入了清凉甘甜的泉水,刚好段尺素与他对视略颔首弯唇,楚江刹那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感,也报以信任赞赏的目光点头示意。

这封建王朝权力巅峰上的贵族总算有那么一两个没那么让人难受的。

柳城军马都统不敢多言,谁不知段尺素身份高贵,就算出了事,段家也有本事补上。

在楚江焦头烂额‘大方情怀’之际,舒晴方在京城中也不逞多让。

京城。

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自在堂医馆,扶风有条不紊的在大堂把新制好的一批成药摆上斗柜台面,见新来的几个小厮懒洋洋的,登时瓮声瓮气的重重咳嗽两声:“都麻利点儿!先生不在也得有个规矩样儿!”

“是是。”来旺、大毛等人立刻端正态度,不敢惹这位小爷,勤快的擦桌台清理大堂了。

刚好碧桃来大堂,见到此情形,心微动。

自从先生走后,扶风彻底有了个独当一面的大人模样雏形,坐堂制成药管制下人样样来得,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能见到未来一代名医的风范。

这般想着碧桃的脸有点红,毕竟是自己的‘未来夫君’,心里也有些失落。

他虽然泼辣鲁直些,却一点也不蠢,扶风待他不如小时候那么亲近了,而且迟迟不提婚事,虽然扶风年纪小些,但哥儿大男小不是没有,哪怕定亲也好,偏偏他是个小哥儿不好意思说。

扶风瞧后堂人影鬼鬼祟祟的,转出来见是碧桃眉毛竖起:“现在这么早,你来干啥?快回去伺候师姆啊!师姆有身孕,师父在外头呢,正是需要人陪伴说话伺候的时候!”

碧桃翻了个白眼:“罗里吧嗦的,是嫡君反胃不适,要吃山楂丸,我这不来取些吗?”

扶风的眉头这才抚平:“有师父临走前制的一批,还有我昨天做的一批新鲜的,要哪种?”

“一样取几颗来。”

“这玩应儿不能吃太多,伤胃。”扶风包好交给他叮嘱。

碧桃又问他:“薄荷津丹有没有了?给我一瓶。”

扶风拿了一瓶,伸出手:“给啥给,五十个铜板。”

碧桃眼皮一跳,气哼哼的:“等着吧!”抱着山楂丸和薄荷津丹走了。

扶风挠挠后脑勺,唉声叹气,指望碧桃给钱太费劲儿了,还是他替补上了吧。

上午,除了病患之外,另有两个不速之客。

镇北王金玉楼派了师爷送了一大批的礼物,而周琅则是干脆傍晚登门而入。

在大堂整理草纸金称等物件儿的扶风看着周琅的背影,两道粗重浓眉挤在一块儿提着灯笼暗骂‘晦气’的紧随其后。

不料到了正院,却被阿喜和红叶儿阻拦不让进上房。

“你、你俩……怎么也不劝劝?!那周琅半夜过来能安什么好心?!”扶风怒了。

“是嫡君让他来的,我们如何阻挡的了,里头虞叔、碧桃、阿喜也在,嫡君不会吃亏的,扶风哥您就别掺和,别多嘴了。”红叶劝慰道。

扶风紧闭着嘴,让他如何不多想,师父才走半个月,周琅频频上门,金玉楼也总献殷勤!他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师姆就非得与他们相交不可!

原地没头苍蝇般团团转,舒晴方的小厮小福看不下去:“我的好哥哥嗳,大堂还不够您忙吗?快去大堂看着那些小崽子们吧!先生的嘱托您可别疏忽了,一个闹不好就是人命关天的事儿!盯着咱们自在堂的人可不少。”

扶风咬牙,捏着拳,不甘不愿的被小福拽走。

小福这小子机灵鬼儿,嘴皮子也利落,人也会看眼色,这才多少日子就已经被师姆重用了,结果呢?还不是满嘴油滑!

正房待客厅。

周琅坐立不安,频频朝后堂看去,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

阿喜看着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垂眸:“周大人可否稍安勿躁?”

周琅跌坐回椅子,自嘲的红着眼:“我只是担心他,你也进去伺候吧,我在外守候。”

阿喜没动。

后堂正壁观音画像前,大香案之上,摆放着三十几只官窑素莲瓷骨灰坛。

舒晴方眼眶血红的望着骨灰坛,澄澈的乌翡瞳子翻涌着滔天黑雾,颤抖的手一一抚过。另一只护在隆起腹部的手攥紧,指甲嵌入手心儿里流了血。

“公子!”碧桃啜泣看到了,扑到前来捧着舒晴方的手心痛难当。

“公子,想哭您就哭出来吧……”虞棋老迈浑浊的眼湿润,跪在地上。

舒晴方仰视着观音像,脚步踉跄更近一步:“哭有什么用?”

他已经哭的够多了,哭也换不回亲人命,他的祖父祖姆,他的双亲,他的兄弟……

“碧桃,你把这副观音像撤下。”舒晴方转过头柔声对碧桃吩咐。

碧桃呆住了:“公子……”

舒晴方微微扬起精致雪白的下巴:“虞叔,把这些骨灰坛,都移到那间屋里去,我亲自去布置,你不必管。”

“是,主子。”

舒晴方感到腹部剧烈胎动,难受的弯腰。

“公子!!”碧桃忙搀扶他去侧旁扶手椅坐下。

“你服侍我吃一丸保胎丸。”舒晴方脸色惨白,不停的揉隆起的孕肚,吃痛喘息。

碧桃忙不迭从舒晴方袖口取出瓶子,倒出一颗丸药,沏杯红枣汤,服侍舒晴方吃下。然后按照楚江留下的方法,不停的给舒晴方按后腰几个穴位。

果然,一刻钟后,舒晴方的脸不那么惨白有了些红润,只是满头的冷汗,背脊也湿透了,微微发颤。

舒晴方后怕的护着腹部,紧闭双目任由碧桃为他擦汗,他绝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他的亲人只剩下楚江和这个孩子了。

明明自觉心性在复仇上面已经修炼的足够平和,然而过了这么多年,看见骨灰坛的那一刻,冷静自持全然颠覆,只剩下血色滔天的仇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舒左凌身为文阁首辅,执掌国之学问经济,本应标榜士子,表率群臣,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孰料其觊觎皇权,不满天子,与罪臣外邦里外勾结寡义卖国。朕深恶其罪,依律当严惩不贷。然念其祖,其父,均乃三朝老臣,德高年劭,功勋卓着,朕心更悲恨之,尔等蒙此天恩却辜负朕意,着令舒氏一门男丁沙场听判斩首示众,部阁臣皆观行刑,以儆效尤!小哥儿终身贬为官奴,充盈教坊司,军妓营,非死不得出。罚没家产充入国库。钦此——’

黄土漫漫,血色涛涛,那一日,舒家人的血染红了沙场沙地,行刑者乃是京城拱卫皇城的御林军首领王道稀,王相的儿子,舒左凌在被判死刑的那一刻,在大牢中服毒自尽,舒家老太爷三朝元老舒合游的头颅被砍了三次才掉落,脖子与脑袋被大刀砍得血肉模糊,骨头却硬邦邦的突出白森森的骨茬……舒老太君在牢狱中重病而亡,舒家主姆正君白学澄于牢狱中切腕自尽……

这一幕,舒晴方都不曾见到,原因他,他那时已经和其他兄弟们被送往教坊司成了最卑贱的官奴男妓。

夜夜焚心蚀骨,闭目就见血粼粼的情形,噩梦滔滔,暗夜循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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