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乌云笼罩了着悬浮在空中的冰轮。一个侍女端着盆子迈着匆匆碎步,跨入内阁。
“老爷,老爷,慢点喝!”柳莺坐在床头旁道。
“程家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写的信封没有一个人回信?”
“相公啊,您想想,这程家是什么家?我们又是什么家?单靠这程家也未必靠得住啊!”
“掐指一算,我也有半多月未去朝廷了,外边的大事老夫却一所知,不行!明日得我得亲自会会我们的亲家。”
“老爷,您的病情还未好转!”柳莺急忙道。
“是啊!不如再等等吧!”曹氏皱着眉头道。
高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阵寒风,拂过窗外的竹叶。
“真不知道晴儿在宫里过得怎么样了?”曹氏凝视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浮叶道。
“不行,明日我得回归朝廷上聆听差事!”他连忙又从床上爬起。
“相公,您就这么挺着身子去?那可不行啊!”
“高老爷!高老爷!”这时,门卫急匆匆地跑来。
“何事呀,五子。”
“回老爷,是江梁王殿下的信封。”
高老爷立刻接过信封,发现里面竟还藏着一张请帖,他顿时大吃一惊,不曾想到向来不怎么与自己来往的郡君江梁王,如今竟连夜写信请他宴席。
曹氏蹙着眉头道,“相公,这江梁王表面虽是出宴,不解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怕是暗自心怀鬼胎,还是请相公慎重啊!”
“夫人放心,我高家背后有程家顶着,再加上我乃是皇上身边的大臣,他不敢乱来。”
他看向空中的圆月,此时的月光时儿明,时儿暗,他微微皱眉头道:“江梁王必定也是郡王,老夫恐怕不去也不行啊!”
他起身穿好上衣,曹氏走到他跟前,“江梁王可能不怀好意,相公,你多带几个贴身护卫去。”
“夫人多虑了,多带几个恐怕会惊动其人,更加会引起他对老夫的怀疑之心。”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两人在屋内焦头烂额,徘徊不定,高老爷低下头看向地面,发现木板上竟生出了层层严霜。
他眉间一皱,“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愧我心!”
再三斟酌,还是决定派了几个贴身护卫前去参加此次的宴席。
在家临走前,他紧紧地握住曹氏的手道:“夫人,不管我这次出行,是生还是死,你就在家中多烧几坛香火,将香火的熏味盖满我高家的整座府邸楼阁!”
“嗳!”她掩着鼻子哽咽地点点头回道。
柳莺提着灯笼,灯笼里的烛光时儿明,时儿暗,她们静静地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夜间的瑟风带点微寒,四面八方“唿唿”作响,犹如一阵阵鸱鹰啼鸣。
曹氏独自在家门前焦急地等待着,柳莺为她盖上披肩,侍女从屋内搬来一张椅子,曹氏缓缓坐下,她伸了个懒腰,打了声哈欠,揉了揉睡眼儿,看向远处灯火阑珊的都城。
“这些年来,我做了什么?”她眉间皱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