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铁骑早已在八个月前随着苏府二将返回燕麂,所以此番归队只是南泽领着几千轻骑。
他们赶在黄昏前,顶着一束束霞辉回来了。
两年的肃北风沙已把这群少年英雄给磨炼得愈发老成,他们的面孔不再那么有光泽,取而代之的是历经岁月的沧桑感。
他们的脸颊上布满稀疏的胡渣,有种匆忙清理的潦草,他们的盔甲不再因碰撞而发出清脆动听的铃铃声,皮甲早已被战争给磨损脱落,有些还泛起铁皮。
他们就这么骑着马,悠悠荡荡的朝着众人走进,那股悠闲劲仿佛他们未曾经历残酷战争的洗礼,仍旧一副浪涯才子的神情。
等南泽下马远远站在京墨面前时,她便已哭得泣不成声。
她极想狂奔到南泽面前,一把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向他倾诉着这些年的苦苦思念。
可碍于小女娘的身份,骨子里的矜持不断把控着她内心四溢的火苗。
京墨看着南泽在夕阳的挥洒下与众将士一同欢声笑语互道寒暄,热情拥抱时,反而觉得没必要了。
“嘿!你还好吗?”
“我很好!”
“……”
在皇宫的会客殿内,康帝王唯唯诺诺的端坐在高位之上,眼睛时不时的偷瞄着卧躺在伏椅上,闭目养神的赫尧川,殿内一时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息。
王后先开口缓解气氛:“尧川,今日的宴席你可否满意?我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
赫尧川仍不为所动,王后又接着说道:“今日都看你不怎么吃饭,要是待会饿了,我差人给你备八宝璎酪。”
赫尧川很是安静的摆弄着他的玉麒麟,而王后却独自一人接连向他抛出火光,却只得沉默回应。
直到这句话的脱口而出。
“本宫昨日得到一宝贝,是南府上贡的夜明珠,会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我看懿祥楼常年人居住,便差人送了几颗过去替换掉原来的香炉。”王后笑吟吟的看着赫尧川。
但万万没想到,赫尧川忽然暴躁起来,掀翻了案板‘嘣’的一声巨响,眉眼怒视着王后说道:“你算个什么,居然敢去替换掉我母妃宫殿的摆设,马上给本王换回来!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懿祥楼!”
这下子可把王后吓得瘫痪在椅,赫尧川转而看向在一旁坐立不安的康帝王。
“王兄,您能坐上这个王位可是小弟辛辛苦苦赔了不少兄长的性命,才给您垒建起这架通往宝座的阶梯。您怎么也得看一下为弟的脸色吧,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到我母妃的宫殿吗?”赫尧川狠狠的盯着王上。
“非也、非也。”康帝王跼蹐不安的点点头。
突然一个女娘被栢琥棣甩手一撇直接跪倒在地,不断抽泣着。
“殿下,人带到。”属下朝着赫尧川双手作揖。
赫尧川看向跪立在地微微颤抖着的女娘,对她说道:“抬起头来,看看你主认不认你。”
远在高台之上的王后微微一怔,紧紧的抓住椅把手,嘴角不停抽搐着说道:“谁家的女公子呀,看着面生。”
“是嘛。”赫尧川说着便把那个跪坐在殿前的女娘的脸用力的给掰过来,朝着王后努努嘴说道:“这可是您的表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