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车碾过最后一道冰脊时，陈奕恒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后视镜里，冰崖彻底崩解为汹涌的绿色浪潮，藤蔓与光雨交织成的巨网正将先驱者的飞行器裹成发光的茧，那些挣扎的机械蜂群早已被新生的藤蔓根系绞成碎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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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把定向炸药埋在了岩层深处。”杨博文突然瘫在后座笑起来，他正用胶带固定着开裂的战术板，屏幕上跳动的共生体数据已经趋于稳定，“陈砚就算能逃出来，也带不走任何样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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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恒的指尖还缠着张桂源的藤蔓。那些冰蓝色的脉络已经变得温顺，像有生命般蜷缩在他手心里，与淡青色藤蔓缠绕成麻花状。他侧头时撞见张桂源的目光，对方正在用袖口擦他脸颊的雪沫，指腹擦过下颌时带起一阵战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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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还疼吗？”张桂源突然按住他手腕。陈奕恒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又渗出了血珠，那些与张桂源伤口贴合的地方，正隐隐发烫，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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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才该担心。”陈奕恒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对方的手臂拉到眼前。原本蔓延到肘弯的血线已经淡下去，只在伤口处留着冰蓝与淡青交织的印记，像枚嵌在皮肤里的双色纹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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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突然猛打方向盘。雪地车在冰坡上划出惊险的弧线，把追来的最后几只机械蜂甩进冰缝。他透过后视镜瞥了两人一眼，突然把车载暖气开到最大：“后面有急救包，你们最好处理下。还有，别在我开车时动手动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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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的耳尖突然泛起红。他松开陈奕恒的手去翻急救包，却在摸到碘伏棉片时顿了顿。陈奕恒看着他把棉片对折三次，才小心翼翼地碰向自己的伤口，冰蓝色瞳孔里的专注让人心头发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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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这么轻。”陈奕恒突然笑出声，抓住他悬在半空的手腕，“我没那么娇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