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缝衣裳时，顾影把那支胭脂红的颜料放在手边。针脚走得更稳了，她甚至在袖口内侧偷偷绣了片小小的叶子，用的是丁程鑫送的绿色颜料，混着丝线缝进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p>
窗外的月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在布面上，藏蓝色的布料泛着层淡淡的银辉。</p>
顾影把缝好的布衫摊开在桌上，比着自己的手臂量了量，估摸着他穿应该合身。</p>
忽然听见三楼传来留声机的声音，是那首《夜上海》。周旋的歌声混着齿轮转动的轻响飘下来，像被月光泡软了似的。</p>
顾影走到窗边，看见丁程鑫的影子正对着台灯摆弄什么，大概又在修哪个零件。</p>
她把布衫叠好，放进个牛皮纸信封里，想着明天给他个惊喜。</p>
指尖抚过信封的边角，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藏了很多秘密——他藏在镜头后的心意，她藏在针脚里的牵挂，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像这藏蓝色的布衫，看着沉静，里面却裹着团化不开的暖。</p>
留声机的歌声停了，三楼的灯还亮着。</p>
顾影回到书桌前，拿起那支胭脂红的颜料，在译稿的最后一页画了朵小小的花。</p>
笔尖落下时，她忽然想起丁程鑫替她涂碘酒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像被月光吻过似的。</p>
送布衫那天，顾影犹豫了很久。</p>
晨光把窗台的薄荷草照得透亮，她把叠得方方正正的藏蓝布衫放进纸袋，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针脚，忽然觉得这礼物太郑重，倒像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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