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雪化得很慢,屋檐下的冰棱滴着水,在青石板上敲出小坑,像谁在数着日子。</p>
丁程鑫果然说到做到,开春头一个晴天就拉着顾影去看铺子。</p>
四马路拐角那家店面确实敞亮,朝南的玻璃窗擦得锃亮,阳光斜斜地铺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格子状的暖。</p>
原主是个修伞的老师傅,要回老家养老,转让费咬得很实在。</p>
丁程鑫摸了摸窗台的木棱,指腹蹭到点积灰,眼里却亮得很:“就这儿了。”</p>
顾影凑近玻璃窗,看见自己的影子和他的叠在一起,像幅刚拓好的画。</p>
她想起年前说的话——中间摆盆薄荷草,忽然忍不住笑出声。</p>
“笑什么?”丁程鑫转头看她,晨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p>
“在想薄荷草该摆在哪个架子上。”她指着屋里的木架,“最好能晒着太阳,又不挡你修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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