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点点头，却忍不住回头。</p>
暮色渐浓，四马路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映着刚抽芽的柳树，明明是一派春日景象，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像墙角的铜绿，在暗处悄悄蔓延。</p>
回到住处，她把铜钥匙挂在笔袋上。</p>
灯光下，那抹铜绿泛着温润的光，倒像是时光沉淀下来的样子。</p>
丁程鑫在厨房帮张妈烧火，火光映在窗纸上，他的影子忽明忽暗，像幅跳动的剪影。</p>
顾影看着那枚钥匙，忽然想起他修表时说过的话——齿轮总要咬合，时光总要向前，哪怕藏着锈，也得转下去。</p>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笔袋放进抽屉。</p>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那盆薄荷草上，叶片上的绒毛看得清清楚楚，像藏了满肚子的悄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p>
那道街角的影子像颗没捻灭的火星，总在顾影心头隐隐发烫。</p>
丁程鑫却像忘了这回事，照旧每日开张，修表时的专注能把阳光都钉在工作台上。</p>
只是顾影发现，他收工锁门时，目光总会多在街角停留片刻，指节捏着黄铜锁柄，微微泛白。</p>
入春后雨水多起来，淅淅沥沥的雨丝把四马路浇得发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