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坐在茶楼的窗边，小手捧着已经凉透的茶杯。</p>
楼下街道的喧嚣，像是隔了一层水幕，变得有些不真切。</p>
也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爹娘。</p>
应渊眼中渐渐涌起一股崇拜之色，原来自己的爹娘，如此厉害。</p>
“想什么呢？小老头。”</p>
东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p>
一只大手伸过来，把他面前的空碟子收走。</p>
“茶都凉了，走了走了，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p>
东华拎着应渊的后领，像拎一只小猫，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p>
“师兄带你去看点更有意思的。”</p>
应渊反抗。</p>
但无果。</p>
他被东华夹在胳膊底下，重新回到了那片人声鼎沸之中。</p>
东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p>
他拉着应渊，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p>
“看，那个是拉洋片的，一个盒子里能看到山川湖海。”</p>
“还有那个，吹糖人的，你想要什么他就能给你吹出什么来。”</p>
应渊面无表情地被他拖着走，眼睛却在看。</p>
他看到了一个父亲，把女儿高高举过头顶，让她能看到远处的杂耍。</p>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红着脸，把一支珠花插在了心爱姑娘的发间。</p>
这些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平凡又温暖的画面。</p>
就在这时，东华的脚步突然停了。</p>
他整个人定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p>
应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p>
不远处，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站着一男一女。</p>
男的一身玄色长袍，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如松。</p>
女的一袭烈焰般的红衣，眉眼飞扬，带着一种灼人的明艳。</p>
那个男人，应渊认识。</p>
哪怕隔着人间烟火，他也能认出，那是昆仑虚的墨渊上神。</p>
可眼前的墨渊，手里拿着一个滑稽的兔子面具，正递给身边的红衣女子。</p>
他脸上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几分。</p>
红衣女子接过面具，没有戴，而是反手就扣在了墨渊的脸上。</p>
然后她自己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墨渊的肩膀。</p>
墨渊没有生气。</p>
他只是无奈地取下面具，眼神里甚至还带着点……纵容？</p>
“好家伙。”</p>
东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叹息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