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却一步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笑吟吟道:“夫君这是怎的了?方才撞着头了?”</p>
“夫君?”老头目光锐利地转向天庆,“女娃子,这墓里不是该来的地方,你怎么在这儿?”</p>
天庆捂嘴轻笑:“老先生说笑了,这儿若不该来,您老又为何在此?我夫君在这儿,我自然跟着。是吧,夫君?”她说着,靠在他肩上蹭了蹭,目光不由自主又飘向他颈侧。</p>
老头显然不信,冷笑道:“既如此,怎会任你夫君被那群越南人抓来当‘肉饵’?”</p>
“肉饵?”天庆直起身。</p>
老头没理她,只盯着男人:“从前的事,真全忘了?名字、出身?”</p>
男人摇头。</p>
“往后有什么打算?”</p>
男人缓缓靠回棺材,不语。</p>
天庆学着他坐下,仰脸对老头笑道:“夫君自然是随我回家。”</p>
老头眼中杀意一闪。天庆只当没看见,抬手理了理男人额前碎发,“我们走吧。”</p>
男人定定看了她片刻,站起身,晃了一下,点头:“好。”</p>
天庆笑着揉揉他头发:“乖。”</p>
两人刚要动,一根拐杖横在身前。天庆眼神冷了下来:“老先生,这是何意?”</p>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么?”老头冷笑。</p>
“那便试试。”天庆嘴角一勾,揽住男人的腰,单手掐诀,青芒微闪,两人凭空消失在原地。</p>
“……这、这是人是鬼?”墓室里,有人颤声问。</p>
老头面沉如水,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眼底精光暗涌。</p>
……</p>
盘山公路旁的草丛一阵响动,钻出两个狼狈的人影,正是天庆与那男人。</p>
“晦气……只剩一成力了。”天庆捂着心口,脸色发白。</p>
男人默然,伸手轻轻按在她发顶。</p>
“如今是什么年月了?”天庆缓了口气,歪头问。</p>
男人望天:“申时一刻。”</p>
天庆:“……”</p>
“我是问,哪一年。”</p>
男人沉默地回视她,目光静如深潭。</p>
“得。”天庆认输似的别开眼,“你有去处么?”</p>
男人瞥她一眼,转身沿荒凉的公路走去。</p>
天庆立刻跟上,再次挽住他胳膊,笑靥如花:“方才那老头,看你的眼神可不算善,满肚子算计。日后再见,郎君可得离远些。”</p>
男人没挣脱,只侧头:“你知道?”</p>
“自然。”天庆眯起眼,“那种老狐狸,一瞧就不是好东西。”</p>
男人想起墓中情形,不置可否。</p>
“唉,郎君又成闷葫芦了。”天庆伸手,轻捏了捏他脸颊,“罢了,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不与你计较。”</p>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公路上,拉得细长,像是某种诡谲的记号,一路延伸向望不见头的群山深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