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入骨髓的恐高感，是她冷静理智也无法克制的生理本能。豆大的冷汗从她苍白的额角滑落。</p>
……</p>
三圣殿内，微观水镜前。</p>
摩严看着镜中木瑶那全无仙家气度、狼狈不堪的模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重重哼了一声。</p>
白子画面无表情，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p>
左侧高椅上，原本慵懒倚靠的笙箫默，此刻却坐直了身体，饶有兴味地看着水镜。当看到木瑶那声尖叫和之后强自镇定的破碎解释时，他薄唇微勾，竟是真的笑出了声：“呵……倒是有趣。”</p>
“师弟！”摩严不满地低喝，“成何体统！”</p>
笙箫默笑意未减，手中玉笛随意转了转：“师兄息怒。新弟子初临高空，有所畏惧实属常情。况且……”</p>
他目光再次扫过水镜中木瑶即使惊恐也难掩那份倔强冷冽的侧脸，“瑕不掩瑜，根骨心性，才是根本。师兄方才不也赞其资质卓绝么？”</p>
摩严被噎住，拂袖不再言语。</p>
“师父，尊上，师叔，新弟子已到殿外。”落十一的声音传来。</p>
“进。”白子画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p>
木瑶几乎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维持着仪态走进大殿。脸色依旧苍白，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但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下颌微扬，努力维持着那份冷傲的尊严。</p>
她不动声色地远离人群中心，径直走向殿内一个视野开阔却相对僻静的角落。未料，那里已有一人。</p>
“仙门之路，一眼万年，当真玄妙。”一个带着几分缥缈笑意的女声响起。</p>
木瑶侧目望去，是一个容貌灵动、气质却有些奇特的少女。</p>
少女见她望来，收敛了脸上的迷离，露出一抹看似天真实则深藏探究的笑容：“你好，我叫楼月。”</p>
“木瑶。”木瑶报上名字，声音清冷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方才的失态让她心头郁结。</p>
“久仰。”楼月轻笑，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方才空中一曲，当真令人难忘。”</p>
木瑶眼神微冷，并未接话，只将目光转向大殿中央。</p>
此时，落十一正引导新弟子逐一上前滴血验生石。</p>
她们所处的角落视野极佳。</p>
当花千骨上前时，木瑶清晰地看到白子画广袖微动，不动声色地将那颗红得妖异刺目的验生石纳入袖中。</p>
“花千骨……终究是白子画命中注定的婆娑劫。”楼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叹息。</p>
木瑶心中剧震！</p>
她猛地转头看向楼月，那双总是带着冷意和疏离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锐利的审视和难以置信的惊疑。</p>
她紧盯着楼月，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皮囊，看清其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p>
“你……”楼月被她这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一愣，随即眼中也爆发出同样震惊的光芒，“莫非你……？”</p>
木瑶没有回答，只是那眼神，冰冷如刀，已说明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