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见她这副难得流露的小女儿情态，笙箫默眼底笑意加深，折扇作势又要落下。</p>
木瑶敏捷地侧身避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打不着。”</p>
“哦？”话音未落，笙箫默身影已如鬼魅般移至她身后，折扇轻巧地敲下，“这不就打着了？”</p>
木瑶捂额转身，眸光微恼地睨了他一眼。</p>
笙箫默见她这般，玩心更起，折扇又至。</p>
木瑶欲躲，脚下却一个趔趄，竟直直向前扑去——</p>
笙箫默未料此变，一时不防，竟被她撞得向后踉跄几步，两人齐齐跌坐在柔软草地上。</p>
木瑶一手下意识撑在他肩侧，另一手还攥着他的折扇，姿态颇为……暧昧。</p>
“成何体统！！！”一声雷霆怒吼如惊雷炸响。</p>
纠缠的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世尊摩严面沉似水，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正死死瞪着他们。</p>
木瑶心头一凛，迅速起身站好，垂首低唤：“世尊。”</p>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p>
完了。</p>
她瞥见摩严身后楼月投来的“自求多福”眼神。</p>
笙箫默亦略显尴尬地起身，拂去衣上草屑：“师兄怎有空过来？”</p>
“笙箫默！”摩严须发皆张，脖颈涨红，“我素知你宽纵门下，却不知竟纵容到如此地步！简直……简直荒唐！”</p>
他怒目转向木瑶：“还有你！”声如寒冰。</p>
木瑶肩头微缩，头垂得更低。</p>
“师兄，不过嬉闹间意外跌倒，恰被师兄撞见罢了。”笙箫默不动声色地移步，挡在木瑶身前。</p>
“你闭嘴！”摩严怒斥，目光如刀剐向木瑶，“他是你师父！长幼尊卑，礼法规矩，你都学到何处去了？！”</p>
“弟子知错。”木瑶低声应道。</p>
“嬉闹？意外？”摩严气得声音发颤，“子画如此，你也如此！这般袒护纵容，如何为人师表？！”</p>
“师兄言重了。”笙箫默摸了摸鼻子，试图转圜，“师兄可是刚从掌门师兄处来？”</p>
摩严不理会他，直指木瑶，一字一顿：“将《长留守则》抄录百遍！三日后交予本座！”</p>
“……是。”木瑶微怔，随即应下。</p>
“若有怨言，便抄两百遍！”摩严厉声道。</p>
“弟子不敢！弟子这便去抄！”木瑶心头一紧，连忙应声。</p>
她这运气……唯一一次意外“反击”，竟撞在世尊刀口上。</p>
楼月觑了眼自家盛怒的师父和神色略显无奈的儒尊，小声道：“师父，弟子去寻木瑶。”得了摩严一个眼刀默许，她立刻快步跟上木瑶。</p>
“随我进来，有事相商。”摩严压着火气，对笙箫默道。</p>
笙箫默执扇轻敲掌心，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木瑶离去的方向，终是随摩严步入殿内。</p>
……</p>
殿外，楼月追上木瑶，并肩而行，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压低声音：“啧，方才那一幕，我险些以为你按捺不住，终是对那‘人间绝色’下了‘毒手’，意图‘生米煮成熟饭’呢。”</p>
木瑶脚步一顿，侧首看她，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在你眼中，我便是这般……急不可耐？”</p>
“难道不是？”楼月挑眉，促狭反问。</p>
木瑶气结，瞪她一眼：“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p>
“过奖过奖。”楼月浑不在意地摆摆手。</p>
“既是好姐妹，”木瑶深吸一口气，忽而展颜，唇边勾起一抹浅淡却狡黠的弧度，“自当有难同当。那百遍罚抄，便分你五十吧。”</p>
楼月脚步立停，神色瞬间肃然：“哎呀，瑶瑶，方才十一师兄传讯，说有要事寻我！十万火急！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人已如一阵风般溜得无影无踪。</p>
木瑶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静立片刻，终是无奈地低叹一声：“……这船，翻得倒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