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天羽借口去做饭，离开大厅后，张海侠把从张巧嘴那儿听来的、关于张家的那些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张海楼。</p>
张海侠说完后，张海楼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p>
他这些年，古怪离奇的事经历得不算少，可这些诡异的事追查到最后，总归能扯出个“人为”的线头来。所以张海楼骨子里始终是个笃信的唯物派，认准了世上那些玄乎其玄的鬼神之事，多半是藏在暗处的阴谋没被戳穿罢了。</p>
直到现在从他信任的张海侠口中得知原来长生和青春永驻这种事真的存在，而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他们干娘，张海楼只觉得他还需要时间缓冲下。</p>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看向张海侠，开口问道：“所以你相信这些吗？”</p>
张海侠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她们很厉害，不过短短两天，他瘫痪了近四年的腿就有了细细麻麻的知觉。</p>
“虾仔？”张海楼伸手在张海侠眼前晃了晃，却被张海侠一把抓住手，“我信，我相信她们对我们没有恶意。”</p>
“那其他的呢？”张海楼往前凑近半步，压低声音，“你刚才走神，总不是在想她们善不善吧？”</p>
张海侠松开他的手，没直接回答，反而说起另一件事：“张巧嘴生活自理能力不错，但张天羽跟我们印象里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很像，她不擅长下厨。”</p>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医馆开业那天，张巧嘴忙得脱不开身，那天的饭是张天羽做的。”</p>
张海楼挑眉：“然后呢？总不能是难吃到让你记到现在吧？”</p>
张海侠摇了摇头，声音放得更轻：“我亲眼看见她切菜时切到手，刀口不浅。可几乎是一瞬间，那伤口就自己愈合了，连血都没来得及流。”</p>
张海楼错愕，“这么神奇？不会是你眼花了吧？”</p>
张海侠直直看着张海楼，没有接话。</p>
“好吧好吧，你没眼花。”张海楼抹了一把脸，但很快他又忍不住凑近到张海侠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她俩不会是聊斋里那种专盯男人吸精气的妖怪吧？惦记了咱四年，这会儿终于来收网了？”</p>
说完没等张海侠反应过来，张海楼就自己被自己的话逗笑了。</p>
等他笑完了，张海侠才摇头回道：“我倒觉得她们或许真的是仙女也不一定。”</p>
张海楼一愣，再一抬眼，正对上张海侠那不太对劲的神情，他心里咯噔一下。</p>
想了想，他挠了挠鼻尖，试探问道：“这事咱往上报不？”</p>
张海侠皱眉瞥了他一眼，“干娘人都找不着了，报上去谁收？再说了……”他语气淡了下来，“反正不管是人是妖是仙，对我们没恶意，做那么多干嘛？又没有俸禄奖金。”</p>
张海楼：懂了。</p>
“恩将仇报不是我们的风格，她们如果真的治好了你的腿，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恩人。那么给她们点身份庇护作为回报也是应该，虽然对她们来说并不需要。”张海楼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张海侠的肩膀。</p>
张海侠抬头望着他，“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p>
张海楼抖抖肩，笑道：“这次我可半点歪主意没打。”</p>
说着像是为了转移话题般，张海楼给张海侠递了本笔记。</p>
“南安号？”</p>
张海楼点头，“我走访了瘟疫最开始的三个村子，发现三个村子的五斗病是同时开始传染的，最开始发病的三个人都是在7月的第一周搭乘这艘南安号船从厦门抵达的马六甲。不过我查到厦门并没有爆发五斗病所以人是在船上被染上的。”</p>
说起正事，张海侠刚松散的眉间又凝重起来，“这艘船是谁家的，你查到了吗？”</p>
“厦门，董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