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跑路的人是我。我对陈默说了这么久以来我最最真心的一句话。黑道,不适合我
陈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萌生了逃避的意愿,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陈默说,会好起来的右子,会好起来的。
陈默就这么踏上了去云南的列车。一个旧城区最大帮会的顶尖人物之一,不声不响的从这个城市蒸发了。黑道就是黑道,当你顺的时候,你可以逆天;当你不顺的时候,你就连一只蟑螂都不如。
大猛子那天打完了我,拖着我去见了鬼见愁。鬼见愁一直在耐着性子等大猛子给他一个说法,而今天,大猛子给了鬼见愁这个说法。
他放走的。大鬼,给你交代。大猛子把我推了过去。这是一间很旧的杂货铺,而对面坐着的人,就是鬼见愁。阴森无人的房间里,鬼见愁真的如同厉鬼一样,眼睛放光死盯着我。
但是我很从容。我知道他的目的无论如何达不到了。
姓右的那个啊?鬼见愁看了看我,然后问道。大猛子点了点头。鬼见愁重新盯着我,隔着他的墨镜,我看不清楚他的目光。你放走的陈默?他问道:你可知道我要什么?
我猛地伸出右手,举高后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五指分开:妈的,给!
兄弟义气,难能可贵。鬼见愁叹了口气。鬼见愁的手也伸了出来,他的手瘦骨嶙嶙,但是看上去就苍茫有力。按住了我的手腕后,却不见他有什么下一步动作。
你看,大猛子,我要是动了这个讲义气的右子,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呢?鬼见愁似乎在苦笑。听到这句话我略感意外,没想到一直在大猛子口中最难缠的鬼见愁竟然是这么一个讲义气的家伙。说不定我有一种窃喜的感觉,但是转瞬之间,我看到了大猛子的表情。
那是一种,预见到要发生什么的表情。
嘎巴一声,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右手的大拇指齐整的彻底掰了过去。没错,鬼见愁用一只手就可以做到按住我的同时掰折我的骨头。
伴随着我痛苦的惨叫,鬼见愁要是那么从容不迫:可是,我要是不动他,我**怎么的给二佛爷一个交代!
嘎巴!
我**的怎么给《和联旺》一个交代!
嘎巴!
我**怎么给旧城区一个交代!
嘎巴!
我**怎么给自己交代!
嘎巴!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在一片大汗淋漓和视线模糊之中看了看我的手。几个手指都歪向诡异的方向,而且丝毫没有了感觉,除了刺骨的疼痛以外不再有其他的神经回复。手背仿佛和手心掉转,手指的方向彻底翻了过来。
鬼见愁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不远处找到了抽屉,拿出一把小刀,很小的小刀,再一次走了过来。
废话一次,切你一节手指。鬼见愁说道,然后重新按住了我的手。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用左手按住的,而右手握着小刀,整齐的按到了我的指关节处。
人呢。鬼见愁问道。
我咬紧了牙关,闭上了嘴巴,紧紧的闭住,为了呼吸,我的鼻孔张得老大老大,拼命的准备忍受着即将而来的痛苦。
行了,云南。大猛子打断了这场较量。
我和鬼见愁同时盯住了大猛子。不同的是,我的表情是惊讶,而鬼见愁的表情是疑惑。
我说,我还要用他呢,你较什么劲啊?大鬼,要找人去找那个跑了的,别为难留下的。不合规矩。大猛子说道,然后把手**了自己的嘴里。我一开始以为这是老一辈之间的暗号,过了一会才发现,原来大猛子塞牙了,他在嘴里挖着夹在牙缝之间的肉丝。
鬼见愁放开了我,然后出去打电话。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刀子。
滚。大猛子对我说,然后坐在了鬼见愁对面,开始喝茶。门就在前边,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开了门,准备去医院。
门外站着的人,是三鬼,还有十好几个手下。果然是万无一失,他们竟然连我跟大猛子两人铤而走险这件事都考虑到了而做着防备我苦笑。怪不得,大猛子说鬼见愁不好办。原来如此。
三鬼自己把我送到了医院。临下车的时候,三鬼嘟囔了一句,你命大,竟然把手保住了不可思议。
那天,医院人不多,我竟然没有排队就可以进了急诊室。当我坐在医生面前,亮出自己的手时,一声惊呼在我背后响起。
右子,你的手,怎么了?婕站在了我的面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