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王妃略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又去见柯卫卿了!”
“什么?!怎么会的!”光是听到柯卫卿这三个字,烁兰的心口就火烧火燎的,满是妒意,难以忍耐!
“我路过西暖阁的时候,见侍卫们都在门外守着,就知道了。”柯王妃压低了点声音,说道,“听说皇上昨儿夜里,就是在那里……”
“不可能!”烁兰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他都是个半死的人了,还怎么能侍寝?!”
前不久烁兰私下找来北斗,向他询问有关柯卫卿的身体情况,北斗那时候明明皱着眉头说柯卫卿不大好,只剩下半条命了。
“娘还会骗你不成,你呀!怕是被那个御医给骗了!”
“可恶的北斗!”烁兰绞紧手里的锦帕,极恼怒地道,“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他就罢了,不过是个郎中。如何解决那个野种才是正经事!”柯王妃哀叹一口气,说道,“都怪我不好,当年你父王捡到他时,就应该丢出去喂野狗的!”
“事到如今,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烁兰极为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甚至怨恨母亲当年,若是能生下一个男孩来,父亲也就不会去捡这个贱种了。
“是、是。女儿啊,这事咱们可不能再心软了,你得尽快拿个主意。”柯王妃向来是心狠手辣的,此时却摆出一副温柔妇人的样子,听凭女儿差遣。
“我得好好想想……。”自从柯卫卿“被丽妃下打胎药”后,西暖阁的守卫是更加森严了,柯卫卿的饮食每一样都是由御膳房的太监仔细检查,还有人试吃,下毒是不可能的。
所以烁兰虽说是在想,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更何况她始终觉得皇上的心已经偏向自己,此时若有一些出格的动作,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启禀娘娘,李公公来了。”一位宫婢站在门坎外躬身说道。
“快请。”烁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朝母亲看了一眼,李公公都来了,皇上能不来这?你啊,别瞎担心了!
“老奴给两位娘娘请安了。”李德意总是堆着柔腻的笑,恭恭敬敬地行礼。
“来人,看茶。”烁兰招呼道。
“谢娘娘,不过奴才不宜久留,还得回西暖阁伺候着。”李德意说,依然是笑容满面。
“哦?原来皇上是去探望弟弟了。”烁兰面不改色,温柔地笑着。
“是啊,柯小王爷的身子好了不少,皇帝就找他说说话。”什么主子面前,就说什么话,李德意不会和自己的皮肉过不去,以免挨板子。
“就是说话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皇上晚些时候还要去御书房议事,所以今日就不来您的锦燕宫了。”李德意满怀歉意地说。
“那么,明日呢?”
“明日……恐怕也不行。”李德意想着最近的奏折多着呢,就算天下太平,皇上也有做不完的事。
况且皇帝来锦燕宫,主要是探视,如今兰贵妃的身子渐好,皇帝也就不必日日报到了吧。
“后天呢?”烁兰微微眯起眼,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这、奴才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李德意见情况不妙便推说时间不早,得去伺候皇上了,想要躬身退出。
“李公公。”烁兰叫住他,笑吟吟地塞给他一张银票,“您辛苦了。”
“谢主子关心。”李德意不得不收下了,再度躬身,跪拜,离开了。
“女儿,你看这是……?”柯王妃虽然一直沉默不语,心里却有诸多不满。
“哼。我是不会让他这么得意的!”烁兰咬牙切齿地说,这时外边响起一阵骚动,李嬷嬷急匆匆地走入进来,扑通一声下跪,显得又急又慌。
“怎么了?你不是去看福儿了吗?”柯王妃惊讶地问,她的宝贝孙出生后两天就得了黄疸,原本白白净净的小子变得干巴巴的,肤色发黄,别提多丑了。
这样的孩子是没法抱给皇上看的,柯王妃让育婴堂的嬷嬷们好生照看,但这事儿还是给皇上知道了,皇上便以永福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为由,取消了一早就预备好的弥月礼,让烁兰气得要命!
不过作为补偿,煌夜同意了烁兰另建宫殿的请求。
“二殿下,他、他高烧不退啊!”李嬷嬷育儿的经验十分老道,她知道这才出生的婴孩若是发起了高烧就危险了。
先天发育不足,才七个月就给催生了下来,母亲是没事,但这苦头就全给孩子背去了。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不是说黄疸快要退尽了吗?”烁兰虽然已为人母,但是孩子一生下就被抱走了,她并没有觉得可惜或者痛苦,甚至不怎么在意。
她唯一想着的是上苍庇佑,生的是一个皇子而非公主。
婴儿的那点小毛病她是完全不放心上的,只要这个儿子能助她登上皇后的宝座就成了。
所以当她听到李嬷嬷如此恐惧地说着“发高烧”时,她才第一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福、福儿会不好吗?”烁兰说这话时,天旋地转地,几乎站不住脚。
“到底为什么会发烧的?”柯王妃一把扶住女儿,急切地问李嬷嬷。
“御医说了,是脐带风……”
“什么?”柯王妃瞪大了眼睛,“这孩子都一个月大了,怎么还会得脐带风?!”
脐带风多为接生断脐时,破风感染所致,往往七日就会发病了,怎么会在在这时候有的?
“御医说,他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总之得好生照看着,若是过不了今晚,就……”李嬷嬷不敢往下说了,低下了头。
“柯卫卿!这一定是柯卫卿干的!”想到皇上时常说起,卿儿的可爱、漂亮,烁兰的恨、怨便齐齐地爆发了出来。
“女儿啊,别着急……”柯王妃赶紧安慰,示意她小声点,就怕隔墙有耳。
“我不会轻饶了他!先是不知廉耻,和我抢丈夫!现在又来咀咒我的儿子!”烁兰摇着头,面色发青地道,“都一个月了,怎么会得脐带风的,若不是他作祟,怎么会这样?!”
“就是说啊。”李嬷嬷说,“宫人们都奇怪着呢,二殿下一定是受了邪风,才会病倒的。”
“本宫要去育婴堂。”烁兰急冲冲地说,这个时候,她不论怎样也得待在儿子身边。
“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嬷嬷赶紧说道,退下去了。
“母妃。”四下无人,烁兰也就不需要再遮掩什么了,恶狠狠地说,“我想到对付那个贱种的主意了。”
“什么主意?”
“我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烁兰阴冷地说,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除去柯卫卿之后,这后宫里就再也没有人敢和她作对了!
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烁兰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