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讲吧，我洗耳恭听。”苏柏卿立刻端坐起来，腰板挺得很直。
“约法三章，不许和任何人说、也不能中途打断我，不然缝了你嘴！”赫尧川恶狠狠说道。
苏柏卿微微屈了身子讲：“知道！吓唬谁呢？”
赫尧川装腔做调说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国里面住着一个人人敬重的神女，世人都说她有通天之术，讲她的血可拯救万物生灵，而她也是那个小国唯一的公主。原本她可以在那忧虑的生活着，等到十八岁便可请神直降而后被人生生世世供奉着。
但有一天她在疆界边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结果两人一见便倾意，从此许下终身。而男子家大业大很快也便胁迫神女的族人让他带走神女……”
“那谁接受神灵的受降？”苏柏卿疑惑的问道。
“是神女的表姐代替了。”赫尧川答道。便接着继续说：“虽然神女如愿成为男子的妻子，但还是法避免男子的花心，月月都有新妾娶入王府。后来那男子继承皇位，神女当上王后，可宫中人人记恨她，就因为她生下了男孩。可不久国内战乱爆发，军队连连败仗，前朝腐败而迷信于祭祀求神一说，深宫中也有不尽的争斗、栽赃陷害像箭一般朝着神女发射过去。众人相传是因为神女拒绝了天神的受降，报应才会降临到这个国家，只有把神女当祭品献出去，才能保住疆土的百年平安。”
“那神女最后怎么样了？”苏柏卿一脸紧张的说道。
“她被人活活剔骨生割当了祭祀品……”讲到此处赫尧川不禁哽咽起来，眼里也泛起一层水雾。
接着继续说道：“但是神女的儿子——小世子那天也在场，他躲在厚厚的被子里，人知晓。而宗臣在寝宫内胁迫着她，就像当年男子逼迫族人把她交出一样。小世子藏在被子里听着这一切，直到他的母妃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他才跑了出来，当场就看到他母亲血淋淋的躺在一片血泊中，把地上的白布都给染红了。
宗臣和小世子的父王怕走漏了风声，只能向外传播他弑杀生母医病的谣言，因为他们抓住了小世子患有眼疾的这件事。讲他需用至亲的心头血为药引，才不惜杀了生母。可那时小世子才六岁啊！一个小孩童手缚鸡之力他何德何能？但没人信他……没人……”
赫尧川不断抽泣着，比岸宽的肩膀不停抖动着，像即将倒塌的山“他是嫡子，却是……不能继承……王位！”
苏柏卿被这个故事给惊到了，一时迷糊得缓不过神来，她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赫尧川。
想着：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秦王吗？他为何哭得如此悲伤？
苏柏卿此刻才发现原来赫尧川的眼神总是很忧伤、很惆怅。
她伸伸手想着拍拍下他的背，但又慢慢缩了回来，最后手缓在半空中……
“他才六岁啊，他才六岁……”苏柏卿脑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对啊，他不过才六岁。”
……
当赫尧川说起眼疾需以血为引时，苏柏卿便大概知晓那小世子就是他。
就算历经了这么多年，这番关于秦王弑杀生母医病的猜忌仍像风一样，一直吹着，吹过整座森林，吹过家家户户的房顶，最后笼罩在燕麂国上。
时刻搜刮着赫尧川早已锈迹斑驳的心头，他内心的喃喃自语何时向人诉说，又有何人敢信呢？
苏柏卿紧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说道：“小世子才六岁，不可能弑杀生母。”
说罢，赫尧川转过身，紧紧抱住了苏柏卿。
今日，她才算是看清了迷雾下赫尧川藏着的面孔，原来是如此的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