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心中明了，这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更稳定、更不易被驱赶的摆摊地点。</p>
她牵着惊魂未定的许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喧闹的市场。</p>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许妍在附近转悠，目光敏锐地扫过周围的店铺和小区。</p>
最终，她的目光锁定在离市场不远的一个老旧小区门口。</p>
那里有一小片相对宽敞的空地，旁边还有一棵大树遮阴，最关键的是，能看到一些老人在树下下棋、聊天，气氛平和。</p>
“姐姐，我们以后在这里试试。”灵芸选定位置，语气笃定。</p>
许妍对妹妹的决定毫无异议，用力点头。</p>
接下来的几天，姐妹俩仿佛找到了新的节奏。每天上午，只要有机会，她们就会溜到那个小区门口。</p>
灵芸编织，许妍负责“销售”和“外交”，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然，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p>
收入虽然微薄，但积少成多。许妍那个装钱的小布袋，渐渐有了分量。</p>
她不再仅仅是因为有了零花钱而开心，更因为这种依靠自己双手获得回报的过程而感到充实和骄傲。</p>
这天又是傍晚，姐妹俩才收摊回到乔家。</p>
刚进门，就听到王亚珍正在打电话，语气带着抱怨：“……两个丫头片子，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野哪儿去了，一点不像琳琳懂事……”</p>
灵芸和许妍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换鞋，准备溜回小隔间。</p>
然而，王亚珍已经挂了电话，目光扫过她们，尤其在许妍那因为奔跑而微红、却明显透着健康与活力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又落到灵芸始终平静无波的小脸上。</p>
她皱了皱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涌上心头。这两个来自乡下的女儿，似乎并不像她预想的那样怯懦、容易掌控。</p>
尤其是那个小的，那双眼睛太过清澈，也太过沉静，完全不像个七岁的孩子。</p>
“以后没事少往外跑，”王亚珍最终没什么好气地命令道，“女孩子家，像什么样子！”</p>
她没有追问她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那语气里的不喜和排斥，像一根无形的刺，清晰地扎了过来。</p>
许妍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p>
灵芸却只是抬起眼，淡淡地回视了王亚珍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王亚珍莫名地感到被威慑了。</p>
“知道了。”灵芸声音平稳地应了一句，然后拉着许妍，径直走向了那个属于她们的小小空间。</p>
门轻轻关上，将外面的世界隔开。</p>